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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真正的咒语（上）
三人马上跟着那股淡青色的风线，往山顶方向追去。
风系魔法对风有极强的控制力，同时也能辨别空气中的某些微妙的成分，萧湛分析过，实际上风系魔法的正确称呼应该叫“气系魔法”，但魔法师们对此的研究并没有深入。
这有点像萧湛前世很多民族的传统医学，主要讲究的是经验和应用，而不注重深入探究其中的原理和本质，传承方式也是秉承了口耳相传的形式，即使后来有了书籍和文字，也缺乏完整的体系，更不要说理论性的东西了。
所以，萧湛这次来试炼，也抱着验证自己的“以太论”的目的。
当然，这种实验，还处在起步期，深入的研究，还得等到法师塔建立之后。
李奥走在最前面带路，米娅走在中间，都没有注意到萧湛素有所思的表情。
水源是在半山腰偏上的位置，其间有很多人们行走的痕迹，还有人用碎石块堆出来的小道，再往上走，就没无路可走了，接近山顶的地方，更是荒草丛生、灌木疯长，偶尔有几棵高大的树木，总的来说，视野还算开阔。
追踪穴居人气味的风线像一条灵活至极的细蛇，在灌木丛之间钻来钻去，偶尔还会兜一个小圈子，像是迷路了。
“怎么回事？”米娅奇怪的问。
“这里有很多穴居人的气味，”李奥说，“这个魔法智能追踪相似的气味，想要区分每一个穴居人，恐怕还得等我学会更高级的气味追踪魔法。”
“别着急，”萧湛说，“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就算穴居人有很多，只要不超过一百只，基本不会拖到晚上！”
“挺自信嘛？”李奥说，“肖恩，我听说你能和圣梅林学院的魔法木球高手打成平局，看来也是隐藏了一些实力。”
“那只是一场表演赛，是伊凡还是罗博告诉你的？”萧湛说，“当然，我对自己的精神力控制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吧，谁没有几个压箱底的技能呢？那么，找到之后就看你们的了，”李奥说，“我可是答应了派拉蒙不出手的！”
“没问题的，”米娅说，“李奥学长，我们可比你刚刚毕业的时候强多了哦！”
“既然这样，”李奥说，“我就加快一点速度！”
他弹了几个音符，前方带路的风线骤然提速。
三人加紧步伐，继续朝前。
风线没有把三人带到山顶，而是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拐了个弯，绕到后山。
大溪地是一座小山包，后山也没有什么连绵不断的山脊或者山谷，只有一片同样长满了杂草和灌木的荒地。
三人继续朝前，慢慢的走向后山半山腰。
随后，三人就发现风线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视线所及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几十头穴居人。
穴居人是密林城邦一带常见人形怪物中的一种，身材比地精和狗头人高一点有限，长相也是要多丑有多丑。
狗头人自然是长着狗头，直立行走的怪物，地精长了两条罗圈腿，大脑袋尖耳朵尖鼻子，大嘴尖牙小眼睛，也是挺吓人的。
其他的人形怪物，比如豺狼人、蜥蜴人，还有高大强壮的食人魔，在形象上都大同小异――它们都像人一样，两足直立行走，双手能使用简陋的工具。
穴居人也差不多，只不过两腿比地精直一些，手臂比腿长，还长着擅长挖土的坚硬指甲，脑袋圆咕隆咚，眯眯眼、扁鼻子、圆耳朵，看上去比地精和狗头人更憨厚笨重一点。
是在性格上，这些比人类矮小得多的家伙都一样――看到三个人类，欺软怕硬的本性直接驱使着他们围了上来。
除了强大而稀少的食人魔，或者其他体型和人类不相上下的人形怪物，只要是体型比人类小的人形怪物，都是这么一副德行。
在这一点上，森林里的魔兽就比它们更有种……
穴居人围了上来，李奥也不着急，随手驱散了气味追踪魔法凝成的风线，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
米娅的面色严肃起来，在十几米开外就释放了一个水球。
这是一个“完整版”的水球术，水球带着能够撞死一个成年凡民的力道冲向慢慢围拢的穴居人。
“噗！”
“呱！”“呱！”“呱呱！”
水球撞进穴居人当中，当先一只直接被砸中胸口，整个身体像是被飞奔的马车撞到一般，连带着身后的同类，飞了起来！
那只穴居人的胸口已经被砸的凹陷下去，后边被带起来的和旁边被吓到的同类都发出了难听的“呱呱”叫声，一下子像炸了窝的猴子，四散逃窜。
“呱呱呱！”“呱呱呱！”
穴居人顿时作鸟兽散，手里本来还拿着的木棒石块都扔到了一边，撒丫子就跑，恨不能将长长的双臂都落在地上帮助奔跑，像四足行走的兽类一样爬地狂奔！
“呱呱！呱呱呱呱呱！”
穴居人全面溃散，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人”多势众，气势汹汹的劲头，将“欺软怕硬”这个特点演绎得淋漓尽致。
看着穴居人跑到了魔法射程之外，米娅本来还准备了第二个魔法，这下子也没能发出来。
她有些傻眼的看着将后背留给自己，恨不得四肢着地撒腿狂奔的穴居人，悻悻地将成型的魔法撤销掉。
李奥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笑眯眯地抱起手臂在一旁看热闹。
萧湛有些失望的说：“唉，用力过猛，都吓跑了……”
米娅懊恼地回头，说：“没想到，这些狡猾的家伙这么胆小！”
萧湛走上前去，安慰道：“别灰心，以前在巴瑞亚和黑树城的时候打地精不也这样吗？”
“那时候我们人多，”米娅说，“而且那些地精和狗头人的胆子比穴居人大多了！”
“喂喂，你们赶紧追呀！”李奥提醒道，“再不追就跑光了啊！”
“分头行动吧！”萧湛说，“莫里埃老师给的卷轴还在吗？”
“一直没来得及用！”米娅掏出一个石肤术卷轴，“紧要关头又忘了用……”
萧湛点点头：“那我们分开行动，记得，要是情况危急，马上发信号通知我！”
“知道了！”米娅点点头，“你也小心！”
萧湛笑笑，转了一个方向追了上去。
李奥站在原地，说：“你们赶紧，我在这里给你们放哨！”
说着，他找到一块马匹大小的巨石，站了上去。
米娅也朝着另一个方向上的穴居人追了过去。
穴居人一路奔逃，倒也不是完全不管不顾地朝前，而是不时地回过头来观望。
大概跑出了一两百米之后，他们见到那个“强大”的人类和同伴们没有追上来，也慢慢地停下步子，迟疑地观望起来。
突然间，他们看见三个人分散开来，一人留在原地，另外两人却朝着自己追了上来。
在他们眼里，能够施放强大魔法的米娅是很可怕的，所以，米娅选择的那个方向，穴居人再一次转身，疯狂的逃窜！
而另一边，萧湛追来的方向，穴居人们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再跑，而是齐刷刷的调转过来，准备围攻这个看上去并不强大的人类。
虽然穴居人也是智慧种族中的末流，比起那些只有本能和狩猎天性的野兽和魔兽有本质上的智力差异，但他们的智力，和人类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了。
或许，一些有灵性的野兽和魔兽都会根据直觉来判断，这几个长得“很像”的人类很危险。
但这些穴居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于是，他们刚刚被吓破的胆子突然间又神奇的愈合，壮大起来，迎着这个人类冲了上去。
而那个人类，似乎也感受到了十几只穴居人的威胁，放慢了脚步。
穴居人更加确定，这只是个虚弱的人类，于是更加嚣张的冲了让去……
看到汹涌而来的穴居人，萧湛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果然只是一群蠢物！”
接着，他握住法杖，开始施法。
楠木法杖顶端微微变动了一下，萧湛完成了水球术的法诀――一个类似波浪形的圆球的简笔画。
同时，他的嘴里开始吟唱咒语。
这一次，他念的不是那句“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而是字正腔圆，简单清晰的两个华夏汉字――“水球”。
“水球！”
他吐字清晰，却尽力压低了声音。
一个水球飞快地在法杖顶端成型，悬浮在那里。
按照正常的施法流程，他应给把水球退出去。
但他没有这么做。
“水球！水球！”
他再一次用华夏语，连声重复了这个词。
两个水球次第生成，和第一个并排悬浮。
这三个水球的体积，是正常水球的二分之一。
接着，他把三个水球全部推了出去。
整个过程所用的时间，刚刚比释放一个正常水球术多了不到五分之一的时间。
意思就是说，如果正常水球术的施法需要一秒钟完成，那么，这三个水球的施法时间就是一点二秒。
而三个水球的总体积是一个正常水球的一点五倍。
同时，萧湛消耗的魔力，和一个正常水球术，是一样的。
这，就是萧湛来这里验证的研究成果！
虽然只是对施法的初步改进，但效果明显。
这里面最要紧的一点，是萧湛把九个字的咒语缩减到了两个！
这是对施法速度极大程度的优化！
若是在法师决斗中，这样的提速堪称可怕！
这是萧湛正在研究的“以太论”的最新成果。
而这项改进成果，来源于几个月前，圣青学院后墙外的地下遗迹中的经历。
在地下遗迹中，那个自称“飞云道人”的华夏阴魂在和萧湛的交流之中，提到了对这个世界魔法咒语的疑惑。
飞云道人自称本是地球华夏人，数千年前，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个世界，遭遇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和精灵族强者，受到围攻之后，因法力不济，最终被围杀。
萧湛对飞云道人的话语并不全信，但也比较认同他的一些观点――这个世界的精灵族，使用的确实是一部分的华夏语言，由此可以推论，神明传授给精灵族的魔法，和华夏仙界有极大联系。
飞云道人没有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神明，而萧湛甚至对华夏的仙界也知之甚少，因此，飞云道人的话语，只给了他一个思考的方向。
但这个方向，已经让萧湛做出了改进咒语的创举！
这份成果要是放到魔法交流大会抢，恐怕比所有的论文加在一起的价值还高出几十倍，上百倍！
萧湛给这种简化后的咒语取了名字，就叫“真正的咒语”。
可惜，萧湛不打算将这些东西透露出去。
此刻，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次的试验。
他背对着李奥和米娅，加上周围荒草灌木丛生，两人也几乎看不清楚。
三颗水球直奔三个穴居人的脸面，直接糊了一脸。
接着，水球从穴居人的耳鼻口钻进了他们体内，顺着体内的腔道，进入了他们和人类没有太大差别的气管，涌进肺部！
“呱！噗噗噗噗噗噗噗！”
三个穴居人捂住脖子摔倒在地，发出奇怪的咳嗽声。
水球从成型到击倒穴居人，时间才过去了四五秒，很多穴居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中的一部分看见了水球，突然想起另一个强大的人类也发出了这样的魔法。
可是，他们看见水球击中的同伴并没有被砸飞，顿时就放下心来――这些东西没有威胁！
于是，他们继续往前扑过去。
三个穴居人倒地咳嗽，其他穴居人甚至都不认为那是魔法的效果。
在他们看来，那三个同伴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两边的距离越来越近，穴居人甚至听到了那个人类口中正在念叨的，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话语――
“水球！水球！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