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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行走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哪怕是对秦壑来说。
他观摩遁地的机会自然很多，但绝没有那一次是亲身感受的，尤其是真的靠迈动双脚行走。
没办法，谁让如今催动遁地符的王舒还不懂得如何御使法术，纵然遁地符奇妙，却也只能用出千分之一的效用。
“哇，好大的虫子！”
王舒惊悚的望着一条手臂粗的蠕虫在身边无知无觉的爬过，散发出绿色荧光的分泌液从蠕虫的皮肤上渗出，渐渐被泥土中和，绚丽而又恶心。
周围大大小小，无穷无尽的细孔在大地中延伸，一条条认识的、不认识的奇异小虫或安稳趴在孔洞里，或奋力蠕动身躯。
千百道根须从头顶高处垂下，随着两人朝大地深处前行而逐渐没入黑暗中。
地下世界，出乎意料的绚丽多姿。
秦壑引着王舒避过蠕虫，说道：“这是千囊虫，分泌的绿色液体有剧毒，若是口服四阶炼气士也必死无疑，不过它本身没有攻击性，连罡气都打不破。”
“对你们气境炼气士来说在地下最危险的是遇到吞气兽，那东西体型娇小行动迅速，又擅长吞噬真气，最要命的是吞气兽成群结队而行，一旦被盯上很难脱身。”
两人一路朝地心方向前行，越走越深，土壤逐渐变得湿润，偶尔出现些石块。
“金矿！”
王舒忽然惊呼，指着前方一片金灿灿的矿石惊讶的叫道，那一片片透过石块散发出的金色光彩哪怕是在地下也璀璨的令人心动。
近乎是成品的金矿，在大地中垂下不知多长的距离，一望便知价值连城。
王舒心砰砰跳，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多的金子，金光晃得人心慌。
秦壑叹息一声：“你怎么听不到重点呢，金银都是身外之物，除了世俗交易外连炼制法宝都懒得用它，你仔细听我说有吞气兽来了！”
王舒扫视上下八方：“没有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在哪呢？”
秦壑拔出长剑，随手一抖，剑影如莲花盛开，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用心感应，吞气兽是大地中诞生的生灵，与土壤融为一体，只用眼睛是无法看到的，在修炼成灵识之前只能用心感应吞气兽活动引起的气息波动。”
王舒听话的闭上眼睛，凝神留意周围的气息波动。
遁地术的法力波动仿若大浪滚滚，将周围的气息都掩盖下去，叮叮当当的声响透过浪潮传进耳中，再无其他动静。
“感应个毛线啊，什么都没有！”
王舒吐槽，静下心来细细感应，不过她没有修成灵识，很难感应到吞气兽的气息。
“小舒一直修炼道庭颂，魂魄比同阶炼气士更强大，应该能感应到吞气兽吧？”
秦壑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思索，在他的灵识感应下，一只只拳头大小貌似老鼠软骨软皮的娇小小兽绕着遁地术灵光张口大咬，快速吞食黄色灵光，体表浮现出斑斑点点的形状。
吞气兽算得上一种奇兽，能够吞噬真气，不单是人类修炼的真气，诸如妖族、翼族等种族修炼的妖气、元气都是吞气兽的食物，从天赋能力上来说吞气兽简直是诸族的克星。
幸亏普通吞气兽只能生存在大地中，吞噬足够真气经过一次蜕变后才能在地面生存，偏偏地下根本没有低阶炼气士活动，吞气兽少有强大起来的机会。
在历史上到也有几头吞气兽成精的记载，酿成了不少的灾祸。
秦壑不声不响的放松剑法，由着几头娇小的吞气兽冲进灵光中，给王舒点压迫说不定效果更好一点。
“啊！”
王舒低呼一声，剑光连闪，把几头钻进去的吞气兽切断。
秦壑眼睛一亮，心道：“有点意思，压力越大思维和反应越灵敏，从这个角度来讲小舒完全具备修行的潜质。”
修炼一途资质和天赋固然重要，可这面对困境的反应才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水准，若是见了危险就哆嗦，哪怕天资再好也没有前途。
“不错，看来你能发现吞气兽，接下来我教你如何真正驭使遁地符！”
秦壑干脆收回长剑，对王舒讲起驾驭符篆的法门。
他这当师父的心大，对各种危险视而不见，换过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奔放到让一个新手一边对付上百头逐渐壮大的吞气兽一边学习御使法符。
王舒此时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把长剑分化成数十道光影，还要注意聆听秦壑的声音，别提多闹心。
可是她是个乖孩子，虽然痛苦还依旧学的认真。
吞气兽软皮上的光斑逐渐变大，现出鳞甲的雏形，秦壑目光微凝，按这个趋势下去不用多久就有数十头吞气兽长出鳞甲，若是把它们放出去对碧梧山的散修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不过这灾难注定爆发不来。
王舒的悟性挺高，随着秦壑的教导很快就掌握住御使遁地符的诀窍，原本她只是激活遁地符的灵光，将灵光覆盖身体，她往哪里走灵光就将那里的土地自然分开，如今却是将灵光催动，以灵光带动身体，速度几乎飙升百倍。
唰！
仿佛听见破空声一般，灵光裹着两人电一般射出百丈。
王舒又惊又喜，苍白的脸上不由露出喜色，连忙催动灵光返回追杀吞气兽。
未经过蜕变的吞气兽很脆弱，当不住剑锋，露出灰白色的身体在泥土中铺了一圈，死亡之后原本脆弱的白色皮肤失去光泽，变得仿佛石灰岩一般。
若是经年不变，这些吞气兽的尸体就会相互侵蚀凝结变作一种特殊的材料。
但那至少是千百年以后的事情了。
眼下，王舒驾驭遁地符横冲直撞，体内‘气源’源源不断的提供真气，尚未露出颓势。
秦壑掐指头算着地脉气流走向，灵气流动方向，上下四方灵压强弱，天气，时辰……诸多普通人看着就眼瞎的因素，指导王舒前行。
“这个样子往碧梧峰下越走越远，难道是得了神龙遗泽生成的灵物？”
秦壑思索着，对王舒说道：“地上地下是两种不同的环境，同一深度，上方可能是平地，可能是深坑，可能是大山，不同的环境带来的压力截然不同，你现在承受的压力大体是因为碧梧峰压下来使得这里的土壤密集造成的内压较大，放心，压不破遁地符的。”
王舒感觉催动灵光越来越费力，身上仿佛带了一个重型枷锁，不由得磨牙道：“您老就不会提前说吗？”
秦壑笑笑：“若不亲自感受一下，岂会有深刻的印象。”
“呼！”
秦公子脸色蓦然一僵，王舒及时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由得大惊：“怎么了？有什么危险吗？”
认识好几月了，秦壑有多么沉稳王舒特别清楚，从未见到他露出紧张或是愤怒、恐惧的神色，小姑娘下意识的以为遇到了什么无法应对的危险。
秦壑脸色舒展，话语带上几分笑意：“没什么，就是遇到一头地蟒，算不上大麻烦。”
地蟒？什么鬼东西？
王舒运气于眼，认真的望向秦壑眼神投射的方向，灵光顿时一阵乱闪，惊恐道：“那面石墙是什么？那是地蟒？那么大？……”
灰褐色的巨大岩石一块连一块，就像是广阔的城墙看不到左右边际，甚至以王舒的眼力连上下边际都看不到，更恐怖的是那灰褐色岩石‘墙壁’还在缓慢蠕动，明显是活物。
“大？”
秦壑若有所思：“确实大了点，普通的地蟒大约有千丈大小，这一头近乎两千丈长短，论体型好像是大了点，不过也不奇怪嘛，人类不也有偶尔会出现一两个高个，不算啥。”
王舒脸色阴晴不定，下意识的放低声音：“我们怎么跑？”
“跑？”
秦壑纳闷道：“为什么要跑？”
王舒瞪眼：“不跑难道等它来吃我们吗？”
“区区一头地蟒……”
秦壑止言，迎着扭转过来的庞然蛇头，呵呵笑道：“我忘记你应该已经成精了能听懂人话……”
哗！
庞大的蛇头电一般冲来，王舒耳边自动脑补出雷鸣般的呼啸声，吓得花容失色，连动也不能动。
眼前这头庞大无匹的妖兽怎么看都是五阶上品阶，而且是那种战斗力强到同阶巅峰的存在，光是那恐怖的体型带来的力量和防御力就能让中阶炼气士望之却步。
秦壑喃喃道：“就知道谈不拢……”
一点金光迸发，照耀大地如昼。
地蟒琥珀似得眸子露出疑惑之色，激射而来的蛇头似乎缓了缓，但终究没有停下来，一头撞到金光上。
金光似幕似斗，巨蛇脑袋越冲越小，地蟒终于发现不妙，庞大的身躯连连往后扯拉，可那没有太强烈波动的金光却陡然发出恐怖的吸力，地蟒张大巨口嘶吼，却连一丁点声音都发出来，庞大无比的身躯缩小无数倍一寸寸的被拖进金光里。
秦壑轻笑一声，摇摇手里的金镜，笑道：“赶上来送的灵宠，我就说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王舒缓了一阵，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宝物？”
秦壑并指在金镜上一划，一条小巧的灰蛇浮现在镜面上，游走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