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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章我愿意

　　 对于所见的一切，墨离与芷月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在看到这样一座死气沉沉的死城之时，他们还是被眼前的所见惊骇到了。

　　 邪尊就没打算让这些天魔活下去。非但如此，他还要让这些曾经魔尊城里最尊贵的天魔们受尽屈辱之后绝望的死去。

　　 整个城市都被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笼罩着。曾经的他们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可悲。

　　 几乎没有一个天魔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毁容，手脚糜烂，直到失去行动能力，绝望的躺在床上等死，这就是每一个螟蛉城的天魔们都在经历的命运。

　　 大街上偶然能够看到拉着板车运送尸体或是瘫痪的天魔的人，他们同样也正在经历着那个注定经历的过程。只不是早早晚晚，看得见的死亡就像是瘟疫，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叫天无门，到现在的麻木绝望，顺其自然。他们的脸上已经看不到除了冷漠和麻木以外任何的表情。

　　 “是我对不起他们。”墨离的拳头捏得咯咯响：“那个卑贱的东西，他是要毁了所有天魔一族。”

　　 “别自责，离，挫折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磨砺，他们会好起来的，我保证！”芷月一直不明白命运为什么会让她阴差阳错变成了一个半吊子的功德仙。可是现在，她却无比感恩自己的那番际遇。

　　 “我要感谢迦南，若不然现在彷徨无措的就该是我了。”芷月想起之前的那一次自己因祸得福不但功德仙升阶，更是惠及了春华之城的子民，心中对那个神棍也越发感激起来。

　　 “你，可有把握？”即便对这诅咒不了解，可墨离也看得出，这么一个大城的诅咒，要想化解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起码，要解救这么多魔，单凭芷月一个人，墨离知道这绝不可能。虽然他也很担心这个城镇的未来，但他更担心小妻子的安全。

　　 人都是有私心的，哪怕是说他自私冷血什么都好，他也不希望妻子为了救治这些天魔族人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放心，我心里有数，绝不会有事的。”

　　 经过了芷月的再三保证，墨离才半信半疑，喊了墨堰去找这城镇之中能说得上话的人来议事。

　　 来的是一家的三个兄弟，情况看起来比旁人要稍微好一些。之所以是他们而不是旁人，绝不是身份地位的关系，是因为，他们这一支身体情况相对要好一些，三个里有两个是还算不错的炼丹师，有他们坐镇，好歹能给大家带来一点儿心理安慰而已。

　　 “如果我有办法解除你们身上的诅咒，你们可愿报仇？”墨离一贯不喜欢拖泥带水，经过了将近千年，他根本不屑再用从前的身份说话。也不相信所谓的忠诚契约或是利益共同体还有几分作用。

　　 想必这些人家的老祖宗还可能记得当年对于魔尊的承诺，可经过了这么多灾难和时间的磨砺，情分这个东西还能留下多少尚且不清楚，怨恨和怀疑反倒可能比邪尊给他们的还要多。所以，还是直接一点儿好。

　　 “您……是说？”三兄弟的老大哆嗦着嘴唇。好歹比其他两个完全傻掉的弟弟好些。

　　 不是他们愚蠢，迟钝，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以他们曾经的权势和地位，又怎么会没有挣扎和反抗过。甚至于联合了所有魔尊城的力量将人派到了三界，连凡人界和妖界都去过了，也无法解开被覆灭的命运。他们只当是天要亡他们，没想到，临死之前却看见了曙光。

　　 “回去想想，明天一早给我答复。”说完话，墨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也要回去好好问问芷月，到底她有没有把握治好这么多的天魔。以他的想法，能救几个就是几个，即便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芷月此刻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要救治这么多的人，单靠她一个人当然是不现实的，但她心中有数，自然不慌不忙。

　　 三个兄弟没有让墨离失望，还不到丑时，就有还走得动的天魔扶老携幼来到了墨离暂居的城主府外静静跪下等待了。慢慢的，有推车的，挑担的，背着，扛着，哪怕是走不动用爬的，天还未亮之时，便已经黑压压挤满了城主府门前的大街。

　　 墨离丝毫不感觉意外，晨光微曦之时，他准时出现在了城主府大门前。

　　 眼前是一双双重新燃烧了希望的眼睛，对于绝境之中向他们伸出了双手的恩人，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们都会无条件答应，更何况，只是报仇，只是让他们去了解自己身上所背负的痛苦和仇恨。

　　 “你们可知道天魔族为什么自古就是魔界最高尚的族群吗？他们从来都是站在魔界的最顶端。统治了魔界上万年。无数次的内忧外患，始终无法动摇天魔一族的地位。凭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们那所谓高贵的血脉，无与伦比的天资？难道是那貌似取之不尽的财富和滔天的权势地位吗？”

　　 墨离两眼如电芒，似乎穿透了黎明的微光照射到了每个魔的心上：“当然不是！你们的先祖们，他们是一次次的，用他们的鲜血和不屈的信念，让其他的族群为之颤抖，为之战栗。因为他们坚强不息，因为他们拥有着不屈不挠的斗志。他们是永远打不死打不垮的天魔！”

　　 大街上隐隐传来了抽泣的声音。曾经的他们都是魔界最高贵的生灵，他们享受着锦衣玉食，享受着所有魔族的仰视。曾几何时，这些竟全都成了过去，他们变成了最卑贱的蝼蚁，任人宰割，被那些曾经被他们视为蝼蚁的血魔如此这般的欺辱蹂躏。

　　 “混沌初开，所有的生灵皆为平等，是我们天魔族打开了魔界的天空，让魔族有了一块休养生息的乐土。而你们，是高贵的天魔族的子孙，不该就这样待在这肮脏卑劣，充满绝望的地方，如果你们还有祖先哪怕一丝的血性和骄傲，就跟着我离开这里。我会带你们找到希望，只要你们不放弃，总有一天，我保证让你们有面对那个人战斗的一刻。你们可愿意？”

　　 “愿意――！”哪怕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但这一声愿意也要冲破九霄，直达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