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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嘈杂至极的声音响彻不休。
乌鸦的叫声本就沙哑难闻，让人听到就忍不住咒骂自己的晦气。
更何况是成千上万头乌鸦霸占天空，就连龙牙的声音若不是利用特殊的方法传入到秦明的耳中，来扰乱他的心神的话，恐怕都会淹没在无数乌鸦的乱叫之声。
不得不说无论什么时候，龙牙始终都显得格外的奸诈。
可惜的是，他面对是一个秦明。
一个实力远超于他数个境界，完全可以说天差地别的强者。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在秦明看来就好似将头埋入到沙子之中的鸵鸟一般的愚蠢。
这与选择无关，而是境界。
或许在同样面对龙骨境界的人，龙牙这种手段能够极大的扰乱掉对方的感知。
可在秦明的眼中，这一切连最弱小的术法都比不上。
至于精神攻击和魅惑？
就算这处龙冢之地真的还有龙王级别的强者，都难以给秦明带来什么神魂方面压迫！
“唉。”
秦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感到绝望了么？这就是和我离鸦部落为敌的代价！”
“我将用你的尸骨，去培养我们部落最强的战士，我相信一位天才的血肉，一定是无比的可口。”
隐藏在暗处的龙牙伸出那尖尖的，完全不像是人形的舌头轻轻舔过嘴角。
这一次不再是威慑，而是真实的，甚至迫不及待的渴望。
龙牙，真的吃过不少人的血肉。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伴随着龙牙那胜券在握的声音，在龙牙身后无数离鸦部落奇形怪状，大多数肌肤上都有着原本不属于人类的黑色羽毛的强者欢呼着雀跃着。
眼中的杀意与兴奋的残暴，丝毫不比龙牙相差多少。
“你本就不是人，所以我能够无视你的一切挑衅和嚣张，绝大多数的妖兽本性，不就是这样么？”
“可惜啊，你身后的那些，本该属于人族的战士，还能够被称之为人么？”
面前明明是无数密密麻麻，完全由灵力凝聚而成的乌鸦，但秦明的目光却好似穿过了无数的乌鸦，看到了那些在背后山呼海啸，无比渴望品尝他血肉的离鸦部落的战士。
这些家伙，还配称之为人么？
不，他们或许曾经还是人身。
但心，早已经与妖兽无异，甚至更加的恶毒！
做人或许需要几十几百年，但想不是人，只需要一个瞬间罢了。
“你...你说什么？”
已经悄悄的来到了秦明的身后，准备在秦明的惊恐与绝望之中享受鲜血绽放的龙牙竟然猛然一顿。
那自认为隐藏的极好的神魂传音，竟然都出现了几分的破裂。
“妖王境界的妖兽，非要化作人，甚至不惜降低一个境界的代价，这决心可是一点都不小。”
“可惜的是，单单化作人形，甚至占据了人身又有何用？妖兽就是妖兽，没有人心的话，无论外表如何的相似，都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罢了。”
“更何况，连你的外表都如此的狰狞与丑陋。”
秦明好似是在说给龙牙听，其实更多的是说给自己。
在他降临到这处世界，了解到这处世界的历史之后，他又何曾没有过愤怒，甚至生出解救这些同为人族的同胞？
不是大义，不是个人的道德，而是人族的尊严。
人族的尊严绝对不会允许亿万的同胞好似猪狗一般被圈养起来――哪怕那个圈养的范围再大，也是如此。
更何况这处世界也的确极有价值，虽然残缺但也自成一界，成千上万年的发展让这个世界有了独特而又畸形的，属于自身的修炼体系。
虽然肯定是一条歪路，但经过成千上万年，无数天骄和强者的发展与推演，绝对有属于自己的，独到的一面。
甚至某种程度上更独辟蹊径，没有被神州大陆的框架所束缚。
万千大道殊途同归，安知这处空间，就没有能够让秦明觉得获益匪浅的法门呢？
但也正是因为这里早已经被龙族的强者“安排”好了修炼的法门，所以这处世界的“道德”、“规则”、甚至就连“道心”都与神州大陆不同。
正如离鸦部落那些哇哇大叫，满是杀气和想要吃他血食的战士一样。
不仅仅看上去都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就连灵魂，又与妖兽有什么差别呢？
人之所为人，不仅仅是因为天资，更是因为有着一颗心。
而不是好似妖兽一般，只知道弱肉强食，强者拿走一切，弱者永远都噤若寒蝉，甚至生怕走漏出一丝的风声。
就连昔日已经可以说极为严格的，甚至狠狠坑了秦明一把的天灵宗，都能够做到每个月给自己的一些外门弟子一些资源，帮助他们的成长。
但到现在为止，无论是离鸦部落还是白狼部落，都只不过是拔苗助长而已。
舍弃了原本的人身，反而是追求一时的力量，甚至极有可能毁掉某一个天才的根基。
虽然现在秦明所见到的一切只能够算是一叶障目，可不也正是这个一叶障目，才更能够清晰的看到这龙冢之地盘根错节的大树之上，究竟开出了怎样的枝杈么？
就算他现在拥有了足够的力量，打破了这龙冢之地对于这些人族而言成千上万年的囚笼。
但外界却也不是天堂。
虽然有了更广袤的地方，但只要资源稍微富饶一点的地域，有名有姓的宗门全都占据着呢！
若是真的让这无数人族脱离出了这处“囚笼”，究竟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好事，还是一场更大灾难的开始？
不得不说这处空间里的强者和人族真的是一处极为庞大的力量，包括关于他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
可惜的是，这里也是龙冢之地，真正的龙族埋骨之地！
秦明相信这一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就连达到了通玄层次，远超过这处空间所谓“龙王”级别的强者都会闻风而动。
龙族，强大自不必多言，但也浑身上下都是宝藏。
就算是那些强者自身不需要，找找这处空间剩余的龙魂，赐予自己的后代岂不是一件美事？
“你怎么可能知道？”
龙牙完全想不到秦明竟然看穿了他的真身，更想不到秦明一瞬间究竟想到了多少，无关于这场战斗的东西。
漫天密密麻麻的乌鸦似乎已经有了溃散的痕迹，因为他神魂的震荡，而引来的，不可逆转的破绽。
这对于一向狡诈的他而言，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龙牙，即龙鸦！
就连龙黑鸦，都是借助着他的力量，勉强化形的离鸦。
养虎者终被虎噬。
养鸦人最终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但龙牙自问自己已经隐藏的天衣无缝，甚至不惜坠落一个大境界，都要转移到婴儿的身上，重新成长，肉身和神魂早已经稳固无比，怎么可能会被秦明给发现？
“因为，你身上的臭味，即使隔着皮囊都完全无法掩盖。”
秦明轻轻挥手。
天空之中无数的乌鸦纷纷四溅迸离，化作无形消散在空气之中。
显露出了那躲藏在秦明背后的，有些鬼鬼祟祟，却是离鸦部落的族长，龙牙。
或者说，龙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