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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辉从显示器上旁观这场战斗，他知道自己在那种场合也会发射导弹，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上，他知道抢占的位置过于勉强，而且过早暴露，基本没有机会。

　　 果然，印度飞行员从容降低高度以迅速换取速度，然后领着几枚导弹向下加速。歼10飞行员几乎忘记了呼吸，紧盯着HUD上那个飞速缩小的数字，导弹与目标的距离迅速缩短了一半，但是不知不觉中，射程跨越了30公里。

　　 米格25随后祭起滚筒动作，仍然保持其航向，尾随的导弹被迫随之起舞，做起了类似不断修改航线的动作，这种动作很容易让导弹不适应，严重破坏中距导弹的存速（火箭发动机已经停止工作），造成了射程大打折扣；当米格25开始转弯并爬升的时候，所有的导弹已经跟不上了。最近的一枚导弹迫近到了1.5公里内，最终失去动能跟不上爬升了。

　　 “它要是这么玩命飞几次，很快就会坠毁的。”郑辉在电台里安慰道。

　　 “少说风凉话，”歼10队长撂下一句话，掐断了编队间通话，然后转向预警机频道，“昆仑，我编队燃油不够了，可能无法全程护航。”他们提前丢掉了油箱，现在航程终于有了问题

　　 “可以提前返航，至少坚持到波尔狄拉克河。”

　　 “明白。”

　　 正当歼10编队因为错误的策略而漏掉战机时，郑辉的目光落到了提斯普尔以北乱窜的第二架米格25上，这架飞机似乎肩负着从侧翼探测地面雷达的任务，停留的时间更长，而且航线较多变化。

　　 歼16编队携带了几吨炸弹，不可能直接拦截，不过郑辉倒是很期待敌人会撞到自己枪口上，因为对方没有预警机支援，应该对战场情况不甚了解。他心中开始勾勒出一个计划。

　　 几个月前，他曾经在边界上救下过一名巴基斯坦上校，上校养伤期间几乎无话不谈，几乎谈到了他与每一种印度飞机交手的经历，其中就有米格25。

　　 尽管陪同一侧的情报科人员后来揭穿说，上校所在中队从未有过与印度米格25部队有过交集，但是他说的方法似乎是经得起推敲的。

　　 上校的方法其一是偷袭，加力钻到敌人的后方，但是不要过早使用雷达吓着它。对付这些经常单独执行任务的侦察机，躲到暗处是克制的办法。米格25的后方视野非常不好，并且飞行员笃信速度，较之其他飞行员，不是那么注意后面，至少不会每分钟回头看几次。

　　 第二种方法，如果地面雷达全程跟踪那架米格25，那么也可以猜测其返航路径，直接拦到前面，这些飞机的速度很快，但是航线通常不复杂，也不能低空飞行。只要出现在其正面，就可以迫使其转弯并失速，但是攻击窗口期一般不长，因为敌机有能力迅速提速，闪开一条道路。一旦拦截者落到后半球，反而不易得手。上校后来补充说，即使迎头攻击性能不好的红外导弹，也可以从前方跟踪到米格25蒙皮上的热源，所以不要如同一般空中那样，追击到6点钟开火，那样就嫌晚了。

　　 “昆仑，我想还是让我们来拦截一下，我看那个家伙开始有些犯晕了。”

　　 “长江，它们已经甩掉了不少拦截了，恐怕不容易对付。”

　　 “放心，我们全程知道他的行踪，还怕拦不到？”

　　 指挥机上的高级军官琢磨了一下，歼16编队燃油尚多，似乎可以一试，谁都知道敌机深入此地，其实是两眼一抹黑，在严密的雷达网和数据链支持下，郑辉至少有一半的机会。于是指挥机开始设定捷径，开始拦截作战。

　　 三架歼16中断了原来任务，向指挥机指定的区域飞行，同时按照郑辉的命令，关闭雷达以免惊动对手。携带炸弹的战机，吃力爬升到一万米以上，占据高度。与此同时，护航的歼10编队无法继续坚持，掉头回去了。长机在想，如果被护航的战斗轰炸机竟然能得手，要丢死人了。

　　 理论上，剩下的这架米格25消耗了更多的燃油，速度必然更快。不过在信息化作用越来越重要的现代战场，光靠一两手绝招，可不能永远奏效。既然指挥机分析拦截率为百分之五十，那么算上侥幸逃走的那架长机，剩下这架其实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

　　 挂满炸弹牛车般的歼16，慢慢向预计的敌人方航航线靠近，郑辉没有派出一架僚机去包抄，他认为没有必要。正面拉开近百公里的三架飞机，足够布下大网拦到对手了。

　　 米格25完成侦察，一转身就撞到了郑辉布设的网上，他遭遇到了第一架歼16的雷达跟踪并迅速做出反应，巨大的转弯中，速度从1.4下降到了1马赫，并且向郑辉方向直飞过来。

　　 郑辉在11000米高空冷静等待着敌人经过，他知道开火时机稍纵即逝，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难度。他没有使用雷达惊动对手，也不需要穷极目力搜寻，实际上通过显示器和数据链就可以精确设伏。

　　 对手急于回去，果然如同萨米说的那样，印度飞行员本能地选择了最近的路线直接闯过去，显得旁若无人，与其说轻敌，不如说是战场信息缺失的无奈。动两动后座飞行员则向大致方向观察，希望能尽早捕捉到目标

　　 “看来打下这个家伙不怎么困难。”郑辉说道，“唯一的挑战是抢占位置和足球很像。”

　　 指挥机没有回应，那边焦急等待的人对大话没有兴趣。但是事实上，那架米格25就这么一直在加速，想靠着最简单的直线飞行逃走。

　　 “在那里，2点钟。”

　　 郑辉抬头望去，一道航迹正在湛蓝的天空迅速延伸，在航迹前头很远的地方，是一个高速移动的黑点。

　　 郑辉掉转机头，使用风挡前面的红外跟踪系统进行扫描，他现在不必担心目标的速度，因为敌人正在自觉向他靠拢，单座侦察机的飞行员总是需要面对各种局面，他们的注意力不容易集中，这是萨米以前说过的；尤其现在印度战机正在与大桥南面的红旗16阵地对峙着，印度飞行员很清楚地空导弹的包线，所以只是切进线内有限的距离，他以为靠着速度和投机取巧，可以安枕无忧地将收集到的雷达特征情报带回去了。

　　 在极远的距离上，歼16的红外跟踪系统就抓住了目标，目标的红外特征非常理想。

　　 难道真的这么简单？郑辉心里想着，按部就班地给导弹通电，导弹导引头在冷却过程中，已经按照IRST的指引，随动与目标，稍待几秒就可以截获目标，而目标正得意洋洋地甩开地面和空中的雷达，对正面的威胁，全无察觉。

　　 耳机里响起了滴滴的响声，郑辉径直向敌机俯冲过去，在大约3.5公里外，发射了2枚PL8型导弹。尽管是迎头攻击，但是米格25的红外特征导致了它不太容易被导弹错过。印度飞行员在全无情报支援的状态下，这才注意到上方飞近的敌机。赶紧压杆向下，同时狠狠将节流阀推到加力。

　　 PL8初速远超目标，以巨大的过载，飞向目标，直接击中了目标中部。

　　 飞机在爆炸中翻滚了几圈，立即解体，飞行员成功跳伞，但是不知道在这样的速度下活不活的下来。

　　 郑辉看着下面的飘荡的伞花心里想：“哪儿能每次都那么容易溜过去？”

　　 整个拦截过程犹如演习，郑辉没有做过一个超越4G的动作，就轻易占据了极为有利的位置，而敌机虽快，但是就像无头苍蝇一样自己撞到枪口上。

　　 郑辉调转过机头，等待解散的编队重新集结。提斯普尔就在眼前，当印度还拥有大量防空火力的时候，他已经来过这里，今天的任务更是不在话下。打开武器保险并接通武器电源后，炸弹上的陀螺仪导航系统就开始自行计算航线。郑辉按照导航显示器的指引，绕开了一些阻挡较大的区域，然后在云层上方完全看不见目标的情况下，投下了所有的炸弹。

　　 贺凡正在提斯普尔的城市角落里急不可耐地等待着轰炸，生怕敌人的指挥部提前转移，这在城市游击战中也是常有的事情。

　　 对岸的导弹升空以及大桥突然停止通行，他都看到了，估计上级保证的制空权也就是说说而已。不过，正在他担心空中支援不到的时候，一排尖叫着坠落的炸弹从他头上飞过。炸弹就沿着两幢大楼间飞过，炸弹的飞行精度略有些不足，有一枚炸弹的弹翼碰到了一侧大楼，不过并不妨碍它靠着惯性直接坠落到前方不远的目标上空。

　　 核心攻击区域的几幢楼房在一系列爆炸中，迅速倒塌下来。就在不远处制高点上观察的雪狼也笼罩进了密布的烟尘当中，他们只能选择张大嘴吃灰，以避免耳朵受损。30秒内落下炸弹如雨点般的密集落下，如果敌人没有躲在地下的话，应该伤亡惨重。

　　 几分钟后，烟雾终于慢慢落下。出乎王铁川预料，一辆坦克竟然从废墟中隆隆地开了出来，显然这里还有一些可以隐藏坦克的地下设施，显然在情报部门的眼线之外。

　　 趁着印度车长正探头在外，瞎比划指挥，狙击手立即瞄准射击，在350米外准确击中印度车长胸部，车长突然栽倒，重重跌进了车内。同样将头部漏在外面的驾驶员，没有被副射手击中，立即钻进了车内盖上了舱盖。

　　 附近不明就里的印度陆军指挥官，不知道枪声在何方，躲到了错误的方向上，将整个背部暴露出来。这次是副射手准确射击，将其击毙。

　　 失去车长的印度坦克，启动并迅速前进，试图跨越街区逃走，它将炮口指向东部，而降薄弱的炮塔后方暴露出来。贺凡穿越到敌人后方后，几乎所有敌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东面，也许是震耳欲聋的轰炸和炮击一直没有间断，印度人的听觉很难恢复过来。

　　 07号坦克当仁不让，抢先射击，将这辆T72型坦克击毁。贺凡不急于射击，现在最重要的是，是利用坦克的电台与林淮生保持畅通联络。

　　 林淮生也正在等待着轰炸后，敌人自乱阵脚，他发现敌人正在慢慢适应战争，并给自己的计划带来麻烦，如不能趁早解决掉这股敌人，后患无穷。

　　 整个上午的作战，伤亡和消耗的弹药，已经超过了他在贾布瓦降落以来的总和，这些空运来的宝贵炮弹他积攒了很久，今天一早上就打掉了大半的基数，以往攻占城镇时，避免误伤民用目标的标准一降再降，现在总部也已经不提了。整个提斯普尔八成的建筑遭到了火力攻击，但是敌人的抵抗没有在急促射击中消失，相反他们迅速地适应了下来。可怕的均势和僵持正在形成，这是任何一名习惯了在行进间攻城略地的指挥官，最害怕的情况。

　　 “野战医院报告，他们那里压力很大，需要调集直升机将重伤员分流道贾布瓦的医院，有一部分需要运回国内。”

　　 “动用所有能调动的直升机。”

　　 “还有最新情报，敌第二山地师，已经完整脱离了阿鲁纳恰尔，目前正在铁路沿线停留，可能要等待远道而来的第5山地师，一同逃走。我方追击部队还没有完成山区作战。”

　　 “时间紧迫。可我们还在这里磨蹭。”参谋长狠狠叹息起来，不知道是在埋怨别人还是自己。

　　 “不要太过自责，我们在兵力上并没有绝对的优势，攻坚战确实很困难。”老丁说道，似乎有些无所谓。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比兵力，我们都快把对面炸平了，他们竟然还没有让出城区。”

　　 “参谋长，”老丁转过来盯着他，“何尝不是我们之前进展开顺利了？你应该这么想，并不是所有的敌人都是废物。”

　　 他的话意味深长，似乎在说某人轻敌冒进，能摸到这里已经是罕见的运气了，不能要求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