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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天外天

屠天战祖 老樵的刀 5918 2023-07-14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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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一桌,一椅,一床,陈设简单却干净异常的陌生卧房内,古彦意识清醒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馨香传入鼻中,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吟。

   “啊……醒,醒了!”

   接着便听到一阵远去的脚步声,而后传来一名少女惊喜的呼声:“爷爷,爷爷,他好像醒了!”

   不久,那股馨香再次传来,同时,伴随着一阵沉稳而缓慢的脚步声,虽然缓慢,却极有节奏感,若非古彦神识强大,很难感觉出,这是一名深深隐匿气息的高手。

   古彦睁开眼睛,侧头看向二人,一名看上去极其年老的老者,手持一根藤杖,身着灰布衫,脚穿一双灰布鞋,身材不高,腰背有些佝偻,灰白相间的发丝,刀刻一般的皱纹爬满脸庞,但是,眼神却极其锐利而明亮,隐匿着一股犀利。

   身后,一名灰布裙衫少女,稍稍站位于老者身后,露出半个身子,观其面容,清新素雅,别致玲珑,眉宇脱尘,鼻如豆蔻,口若莲子。

   衣袖微微卷起,露出两条藕肠般剔透细嫩的手臂,双手低垂于腰间,手指轻轻缠绕裙带,隐隐可见额头细密香汗,面颊透着一股淡淡的红晕,半低着头,偶尔抬眉偷偷瞄一眼刚刚醒来的古彦。

   “香荷,去弄一些吃的来,想必他也饿了!”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少女,柔声吩咐道,虽然已是高龄,但呼吸之间气息悠长,完全不似一个老者所应有的气息。

   “知道了,爷爷!”

   被称作香荷的少女轻声应了一句,看了一眼古彦便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去给古彦准备吃的东西。

   “年轻人,还好吧!”

   老人没有向前走,站在原地,平静的问道。但是,古彦却能够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一股隐匿的警惕之色。

   显然,对于古彦,对方有着深深的防备,古彦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气息,老者也极有可能感知到古彦的不一般。

   古彦早已了解了周边的一切,并无第三者存在,显然,这里只有爷孙二人居住,再看自己身上干净异常,不由心生一股暖意,显然,这一切都是那个叫香荷的少女打理的。

   “多谢前辈!”

   古彦感觉到体内气息充盈,微微运气发现并无不妥,说明对方并没有对自己做手脚,便起身朝着老者抱拳,“敢问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天外天!”

   老者依然没有前进一步,始终与古彦保持着相对距离,眼神从未离开过古彦,仿佛要从古彦的神情中开出一丝端倪。

   然而,此刻的古彦,有意隐匿了气息,整个人显得极其平凡无奇,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暖意。

   “爷爷,我熬了点粥!”

   随着一声清脆的话语声,少女款款而来,双手捧着一个褐色陶碗,熟练的走到古彦床边,便要喂古彦喝粥。

   “多谢,我自己可以!”

   显然,香荷只是习惯性的举动,并未意识到古彦已然醒来,应该可以自己动手,听到古彦的话语,香荷显得有些羞涩,眼神略带惊慌,将手中的陶碗递给古彦。

   一股浓香传入古彦鼻孔之中,也不知睡了多久,确实感到有些饥饿,捧起陶碗一饮而尽,憨态引来少女一阵掩口低笑。

   “呵呵,这一觉估计都睡了好几天了,确实有些饿了,让小妹妹见笑了!”古彦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歉意的笑道。

   “什么几天,你都睡了三年多了!”

   听到古彦的话语,少女一脸喜色,语气平和的说道,好像古彦睡了三年多并不感到特别诧异。

   然而,在古彦听来,犹如晴天霹雳。

   “嗡!”

   古彦身形巨震,体内气息仿佛失去意识主导,瞬间失守,庞大的气息透体而出,震荡在房间之内,发出一阵嗡嗡之声。

   “唰!”

   就在古彦庞大气息透体而出之际,距离一丈距离的老者,一个闪身掠至少女身旁,将其拉开,死死护在自己的身后,眼中透出一股凝重之色。

   好在,古彦体内激荡而出的气息,并没有什么杀气,带着一股浓浓的悲切。古彦慢慢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一切,想到了某种可能,难以自抑。

   古彦起身,踉跄朝着房外走去,仿佛整个人失去了灵魂。

   “我在红尘中等你!”

   古彦想起自己的誓言,不禁低声呓语,想起那一千年仿佛就在眼前发生,蓦然回首,原来都是一场梦,一梦千年。

   古彦被残忍的拉回到现实,发现一切都似乎并未改变,古彦被左家九使追逃,误入某种幻境,一逃就是十年,加上这三年昏睡,一共是十三年。

   对于身处秘境空间的文晓棠几女来说,五百倍时间逆转下,已然过去了六千五百年。这一刻,古彦的心彻底粉碎了。

   六千五百年将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古彦更清楚,没有古彦意识主导的六千五百年,几女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过岁月的冲刷,只怕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啊――!”

   一处山顶之上,古彦仰头高吼,撕扯自己的头发,悲痛到了极点。

   古彦甚至不敢去尝试进入秘境空间,他怕看到自己看到那一幕。古彦痛恨自己,恨自己道心受到干扰,最终被挡在秘境空间之外,从而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

   他恨当年,当年就不应该贪心,收取混沌极宙塔,倘若没有收取它,或许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发生,再也回不到当初。

   站在这个陌生的环境,谋生的气息,古彦突然感觉到自己无比的孤独,这种孤独引申而来的是恐惧。

   “不对!”

   悲痛中的古彦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形一怔,闭上双眼,细细体味着体内的世界气息,发现了一种让其感到惊愕的现象,“难道……那不是梦?”

   这一觉醒来,古彦发现自己体内气息变得极其宁静和祥和,洪荒之气不在那般暴戾,仿佛被彻底净化,变得安详柔和。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如同那千年梦境中一般气息相同,这种变化让古彦感到震惊,古彦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好似是在梦境中蜕变,又或者说是在蜕变中产生了梦境。

   三年,这三年没有任何的佐证说明他是如何产生的,但是,眼前自身的变化确实事实,只是,没有达到那般悟出规则之力。

   但是,古彦的脑中,却增多了许多的感悟片段,而且极其完整,可以说,古彦若是愿意,按照这种感悟片段去参悟,掌握规则之力应该不会太远。

   或许,自身的境界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一旦有所精进,对于规则的感悟和诞生必然水到渠成。

   古彦隐隐有种感觉,此刻若是进入秘境空间,或许不会再受到阻挠,因为,体内的洪荒气息不再那般肆虐,道心完整且极其坚固。

   “嘶――!”

   古彦长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思绪,该面对的依然要面对,就算是文晓棠等人有什么不测,古彦也不能这般一直逃避下去。

   至少,身体气息的变化,让古彦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一千年,古彦是陪着她们终老,或许有可能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奇迹也说不定。

   对于这两件至宝,不能以常理论之,很多时候,古彦依然相信,这一切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主导,这一切,或许只是一个考验,或者是必要的磨砺而已,此刻的身体变化,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唰!”

   古彦没有想到,随着意念的主导,轻而易举便进入了秘境空间。

   眼前的一切是那般的熟悉,古彦的内心开始剧烈颤抖,有期盼,更多的是害怕。古彦承认,自己从未这么害怕过一件事,然而,关系到自己女人的生死,古彦根本无法平静的去面对。

   甚至,古彦不敢动用神识去感应,只是通过肉眼一寸一寸的去搜索,期待出现对方的身影。

   “彦儿,是你吗?”

   “轰!”

   古彦的脑中一阵轰鸣,听到了一声期待的声音,随之,两道身影出现在古彦的视线之中,飘逸若仙,不入凡尘,脸上噙满泪水,低泣无声,六千五百年的思念,化作一个深深的拥抱,投入古彦的怀中。

   “谢谢!”

   古彦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声谢谢,只有他自己知道说给谁听,也只有那个人,能够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保住文晓棠二人不受时间侵蚀。

   良久,三人没有说一句话,所有的语言和思念,都在这一记紧紧相依之中,这是一个跨世纪的重逢。

   三人一同出了秘境空间,畅游在这天外天之中,享受着这世纪后的重逢。这一刻,古彦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重要的。

   “彦大哥,文姐姐,吃饭了!”

   “来了,小荷!”

   此刻,古彦和文晓棠,正在不远处山谷间劳作,听到香荷的喊声连忙答应道。

   古彦来到天外天,已经三年了。

   从一个叱咤风云的强者,变成了一个如同凡人一般的农夫。古彦在这几年中,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快乐,什么叫守护。

   三人如同凡人一般劳作,自给自足,畅游山水之间,感受着一份不一样的修行。

   就如同那一千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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