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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他来,他看,他灭门(第二更)

皇兄万岁 剪水II 9627 2023-07-14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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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冷大殿。

   白骨王座。

   戴着暗金面具的神秘人把玩着那递送到她面前的令牌。

   赵割跪倒在殿外的石阶上,匍匐着不敢抬头。

   殿内传来声音:“书呢?”

   赵割急忙双手托举,把书册递入了殿堂里。

   那殿堂里似乎有一股奇妙的力量,有奇异的影子举着书往里而去。

   神秘人伸出手臂,取过了书,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

   翻第一页时,她根本没在意。

   翻第二页时,她下意识地稍稍正了正身子。

   翻到第三页时,她忍不住加速翻了起来...

   第四页...

   第五页...

   第六页...

   她已经无法停下。

   她一口气翻到了第二十页,但二十页似乎有一处颇为深奥,即便以她也无法立刻冲破。

   神秘人合起了书,原本的不在意、不经心完全消失了,眸子里一时间有些恍惚。

   良久,

   她忽问:“你觉得这书怎么样?”

   殿外,赵割老老实实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容天下之法,无有出其右者,不愧天下劲气之名。”

   神秘人又看向那令牌,

   她自然认得这令牌,

   这是苏家的令牌,但不是本家人,亦不是外家人,而只是某种执行令,档次并不高。

   她回想起这些年的事,顿时已经明白了这是谁的杰作了。

   她脑海里浮出那个男人的模样。

   十年风霜十年雪,阅遍天下无数书。

   世上竟有如此璀璨夺目的奇才?

   他看了十年书,

   自己还未突破十一境,

   却能够综合百家...不,万家所长,创下这空前绝后的功法?

   可惜这样的奇才不是吴家人,不是吕家人,亦不是神家人。

   同室可操戈,祸能起萧墙,便是夫妻、兄弟、父子...都可以争吵,都会有着矛盾,甚至成为仇人。

   何况是两边已经有了明显矛盾的世家?

   周家苏家,与吴家神家吕家...

   虽同是世家,但却对立着。

   她已经破了十一境,自然会用一种审视甚至俯瞰的态度去看一切不是十一境的人与物。

   而这本书,她却怎么都挑不出问题,不仅挑不出,甚至只是粗略看了下,便有所收获。

   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风南北,实在是天下鬼才。

   苏家用他做帝师,无愧帝师之名。

   赵割还跪拜着,匍匐着,静静等着。

   忽然间,那白骨座椅的神秘人把令牌丢出了殿门。

   啪嗒。

   令牌落在他身边,发出清脆响声。

   同时,殿内传来声音:“你没来找过我,我没见过这令牌,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赵割一愣,他张大了嘴,想要问,但他总觉得自己问也不会问出一个答案。

   他是个聪明人,于是默默收起了令牌,道了声:“是!”

   显然,后土大人认识这令牌。

   她之所以这么说,

   只有一种可能,

   她和这个令牌后的主人虽然有着矛盾,但却还需要维持在“不撕破脸皮”的地步。

   而血雨楼可能被不小心卷入了什么纷争中了。

   赵割心底苦笑,果然...大生意也是大麻烦啊。

   他拜了两下,敬声道:“属下告退。”

   ...

   ...

   当赵割回到第三楼时,

   血雨楼的杀手已经开始向他汇报。

   “一百九十六个甲级杀手,死了一百四十六人。三百五十二个乙级杀手,死了两百九十一人。”

   杀手汇报这个数据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懵。

   赵割神色冰冷问:“还有吗?”

   杀手想了想道:“这几天...那些名门正派里的小门派也开始去寻他们麻烦,但都被杀了。

   另外,还有不少同样的人在其他城市冒了出来。”

   赵割扶了扶额,他皱眉,眼珠子转个不停。

   但却没说啥,“你下去吧,今后楼中若是再接针对他们的任务,一定要先和我说。”

   杀手道:“各楼合计接下七十二宗同样的任务,只完成了二十七例,其他的都失败了。按照惯例,剩下的便是请传奇杀手去解决了,否则对我们血雨楼的名声影响极大。”

   赵割道:“先暂停。”

   杀手愕然了下:“楼主,暂停?”

   赵割再强调了一遍:“暂停。”

   “可是,这么一来,我们血雨楼的名声?”

   赵割冷冷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杀手心底一寒,急忙低头道:“是...”

   赵割看向远处,他必须和血雨楼的众人来一场集会,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这显然不是小事。

   ...

   ...

   秋寒到末。

   近冬了。

   一个裹着白鹤大氅的男子正走在这样的更替的时节。

   天冷了,他就裹紧衣服。

   下雨了,他就撑伞。

   渡河了,他就上船,

   与渡口的人一起挤着船,坐在逼仄的船舱里,

   听着身侧渡河的客人聊着些家长里短的事,或是神秘兮兮、颇有优势感地说一些江湖的秘闻,时不时还有几个熊孩子扭打跌撞,毫不顾忌他人的跑着,吵着。

   坐在他身侧的人若是没注意到他也就罢了,注意到了的都是忍不住会多撇他几眼。

   因为...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糅杂了恍如万物的悸动。

   人们说不清楚,只在心里道一句“也许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男子对襟摆在膝头,静等船到岸,

   丢下了不多不少的铜板,上了岸,走向远处。

   暮色如血,

   叶落成潮,

   街头的人亦如潮水,

   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男子走过人潮,来到了一处幽暗地界。

   地界里,有山石树木,但最显眼的就是一个远离了繁华人间的阴冷大殿。

   他站到了大殿门前,淡淡道:“请见隐君。”

   声音不响,却如狂龙向四方翻腾而去。

   良久,

   再良久,

   没有反应。

   男子正是夏极。

   他静静等着,有着很大的耐心。

   心若怀了万古,岂会在乎刹那与须臾?

   然后,他等来了一个穿着暗金袍子的女人,女人说:“主人外出了。”

   夏极礼貌地问:“何时归来?”

   女人道:“归期未有期。”

   夏极点点头,“多谢。”

   说完,他转过了身。

   女人奇怪地看着这男人一眼,她自然知道这男人是苏家的帝师。

   但让她奇怪的是,为什么这男人的气息为何如此的寻常?

   寻常到给她一种“自己都能碾压他”的感觉。

   她当然感觉不到。

   因为夏极如今收发自如,早把所有的力量,包括黑皇帝,一切的气息收了起来。

   如今的他,哪怕是苏甜盯着他看,也不会察觉到风南北就是黑皇帝。

   他走离了大殿。

   走出了幽暗地界。

   ...

   ...

   此时,血雨楼的高层们正聚集一堂,在讨论商议着。

   “赵割,你太小心了,大人的意思是没关系,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不错,吃都吃了,这任务必须完成,剩下的四十五个人必须死!否则我们血雨楼的名声何在?”

   “对方可能是大势力,但我们血雨楼小么?我们怕过谁?何况如今这整个南方,哪个势力不想动他们?我们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是他们太傻,好好的功法不仅不像宝贝一样藏着,反倒是拿出来,要给天下人看,真是笑死人了。”

   赵割道:“我在想,那些小子说的大劫已到,其实确有此时...北方已经乱了。”

   他话音刚落,立刻迎来了笑声。

   “北方乱了,距离我们这里不知多远,隔了一条大江,一条大河,中间不知多少路,关我们什么事?”

   “我和你们说,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也许可以去做做奴隶生意了,毕竟难民会很多。哈哈。”

   赵割听着众楼主的话,他皱眉道:“我只是有些担心。”

   他话音才落,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哈哈笑了起来。

   “江湖越老越胆小,你啊也不想想,如今的地下世界可是在大人手里的,就算再怎么有势力,能翻出大人的五指天吗?”

   “那几个小子倒是有趣,明日待我亲自去看一看他们,我最喜欢取下这种年轻天才的人头。”

   “不错,你一定要去,会很有趣。”

   “哦?方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去过了?”

   说话的人也不藏,笑道:“去过了,那少女实力不弱,挣扎地可是很厉害...哈哈哈...”

   众人顿时明白他说的什么,也哈哈笑了起来。

   气氛很是欢乐。

   水雾蒙蒙。

   不知何时,楼中的视线在快速的降低。

   白色的雾气,笼罩了天地。

   风声依旧,却有一股难言的静谧与安宁。

   “怎么起雾了?”

   “这雾...”有人抬手,就在这抬手的功夫里,他的手掌已经在视线里快速的模糊,可见雾气生出的速度有多快。

   那人立刻道:“不正常。”

   “什么?!”

   血雨楼的众人顿时从座位上站起,他们都是老江湖了,也是传奇杀手,自然不至于惊慌,即便落入绝地,还能维持着自信。

   但下一秒...

   这自信就被粉碎了。

   轰!!

   一道宛如明亮星辰爆炸的光华,在雾气中央显出。

   空间如是玻璃,从那一点处裂开了,在须臾里化出无穷翻滚似日珥的雷浆。

   雷浆爆发,向八方扩散,带来绝强的力量。

   这表现在空间里,是一道道紫色缝隙,

   而每一道缝隙都是一道雷电。

   哧哧哧!!!

   雷电狂射,如是实质的厚重长枪,在他们所有人反映过之前,便狠狠地贯穿了他们的躯体。

   这些传奇杀手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就已被贯穿。

   而,每一次贯穿都是恰到好处的贯穿。

   贯穿的是非致命处,但却在贯穿的过程中震碎了其中一切的经脉,骨髓,甚至让五脏六腑死亡了。

   但正因为这是雷电,所以赋予了人体器官以最后的运转。

   他们不会立刻死,但也不可能被救治,

   无法动弹,无法呼喊,

   拥有着意识,承受着如在刀山打滚,如在火海爬行的痛苦,

   慢慢感受,继而死去。

   一瞬间,所有此处的血雨楼楼主都已恐惧地倒地了。

   借着紫电明灭的亮光,他们惊骇无比的眸子里,隐隐倒映出那裹着白鹤大氅的男人回刀入鞘的动作。

   继而,雷电消逝,雾气淡薄,那身影亦是远去。

   他如从地狱来,又往地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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