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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起杀人，需要理由吗？会心怀愧疚吗？
曾经有人会有这样的疑问，但直到今夜结束，已经不再有人疑惑了。
他还是那个白起，几千年过后，经历了世间轮回，依然敢杀人，无愧于心。
男儿当杀人！
杀一人为罪，杀十人为寇，杀万人为雄，杀万万人为雄中雄！
放眼世界万万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这一夜，也终于让世人知道了白起之名，终于让世人真正认同了白起的白起之名。
以杀证道？
这又何妨！
……
太阳已经完全露出了脸，一夜混乱的炎黄城终于归于安宁，罪恶结束，剩下的事情也就简单了很多。
白起终于走出了城主府，神色安宁。
身后跟着剩余的炎黄军，脸色苍白。
眼前这些倒在血泊的尸体，大多都是他们所熟识的人。但仅仅是一夜时间，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他们不知所措，心中更有着复杂的情绪在蔓延，这一切，到底谁对谁错。
质疑白起吗？他们不敢，但同时也不觉得自家将军就是错的。痛惜这些死去的人？心中的确有这种情绪，但更多的还是为这狗.娘养的命运悲戚。说到底，他们只是这穷乡僻壤中长大，没有经历过太多人生起伏命途多舛，如老佩恩一样，天真……
可怜又可悲，所以白起不介意给他们当头棒喝。
能承受最好，至少能更快成长。不能承受也无所谓，要么慢慢习惯，毕竟以后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要么赶紧离开行伍，柴米油盐的安稳日子白起也能给他们提供。
白起开始给那些强盗发号施令，大抵就是一些打扫战场的命令。
一夜厮杀，这些强盗前期还算有存在感，但到了后期就好像猎场围猎的猎犬，看住猎物就行，自然有野人们射杀猎物。
所以现在这些打扫战场收敛尸体之类的脏活累活就都到了他们身上，而且他们也不敢有怨言。
比如劳累了一夜，比如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
但没办法，昨晚刚刚大开杀戒的野人们都在，而他们中的修炼者已经没有了剑气，普通士兵也没有了太多的力气。
反抗？难逃一死！
所以只希望这事儿结束了，他们这位看起来年轻实则狠厉的领主能够可怜可怜他们，给他们一口热饭，再能美美地睡上一觉。
找来几辆大车，强盗们把尸体直接堆在上面，然后浩浩荡荡地向着城外运去。
一路上，整个炎黄城的大街上空荡荡的，一如昨日。
似乎这些普通居民还没有反应过来，或是害怕他们失心疯的领主大人再把全城的人都给屠杀了。
白起一点也不在意，慢慢来，心病心药医。
炎黄城这样的重病患者，如果换成别人可能还会文火慢炖抽丝剥茧慢慢改善。但白起最擅长使用虎狼之药，一剂下去药到病除，至于后遗症，那才是慢慢调理的不是？
白起跟在队伍的后面，临出城时，犹豫了一下，站在城门口，回身望向城内。
他要做的
事情并没有结束，也不仅仅是这么一点，但这一刻他却有点犹豫了。他啊不怕杀人，更不怕恶名，但从他能够吸收死去人们的怨气和灵魂开始，他对于很多事情已经不像前世那样果断。
炎黄城的隐患真的都消除了吗？他是个喜欢斩草除根斩尽杀绝的人，但这一刻却犹豫了。他还要继续杀戮下去吗？老弱妇孺，也许现在还不能对他造成威胁，那么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他要一直把这份隐患流下去吗？还是干脆现在趁着这个时候一不做二不休……
老佩恩突然出现在白起面前，似乎已经知道了白起的一些心思，再次跪倒在他的身前，深埋着的脑袋直抵地面。
白起自嘲一笑，每一个生命都是脆弱的，每一个势力也不可能长久不衰，事在人为，只要他在一天，就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麻烦点就麻烦点吧，他前世虽然杀人如麻，但也从不滥杀无辜……
白起失笑摇头，转过身去，继续向城外走去。
“好好活着吧，替我活着看着那些人，替那些人活着看着我。老了老了，最后还有这么点作用，疾风剑圣，提不起剑了，但也要疾风和雨啊！”
老佩恩抬起头来，注视着白起远去的身影，这一刻却突然有点看不懂他了。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
有传言称，八百年前白起家族的第三代白起，以杀证道，几乎屠杀了整个白起家族，原因好像是为情所困？
无情之人本是多情之人？
还是他们白起家族内里就有着疯子的基因？如同诺森帝国皇室一样？
……
城外三十余里处有一个乱葬岗，这也是白起为这些巴比伦城人选定的最后居所。
曾经被这些人杀死的人都在这里安葬，如今再把他们安葬在这里，也算是个嘲讽。
白起从来不算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也不是一个不懂得体恤他人的人。
所以在强盗们推着尸体赶到乱葬岗的时候，也有一群矮人推着车子送来了食物。
吃了食物才有力气，有力气了才能更好干活。
早就饿极了的强盗们也不管那么多，甚至不用一直在为白起跑前跑后吆五喝六的尼克招呼，一群强盗便直接围到了矮人们的饭车旁，领到发下来的食物，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白起又让尼克招呼人干活挖坑，然后承诺埋完了人之后就会让他们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人们吃完饭之后都会犯困，更何况是这些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睡眠的强盗们。但现在毕竟是人在屋檐下，而且得到了白起的承诺，他们便强打起精神，接过矮人们准备好的工具，开始工作起来。
矮人不愧是锻造大师，锻造兵器是一把好手，锻造出的工具也是锋利无比。所以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巨坑已经挖掘好，但白起没有让他们停，他们只能继续。
一旁，没心没肺早已回过神来的路易二捅了捅奥尼尔的腰，小声嘀咕道：“喂，将军为什么要让他们挖这么大的坑啊？我看这坑埋这些尸体足够了，现在这分量，再来一倍也是绰绰有余啊！”
奥尼尔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听到路易二的
话只是嗡声道：“少将军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看着就是了，如果实在需要，咱们也跟着挖就是了，你哪来这么多的抱怨！”
路易二撇了撇嘴，心底开始嘀咕起来。都说他路易二脑瓜子不太灵光，但自己旁边这个大高个儿却连自己都不如。然后他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平时跟自己最聊得来的詹姆斯，心里不禁哀叹一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强盗挖着挖着，突然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然后以此为开端，强盗们接二连三倒下。
剩余的强盗们一愣，然后一惊，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已有脑袋灵光的强盗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位领主根本就没想让他们活？
尼克攥紧手中的工具，虽然脑袋中一惊开始迷糊，但他毕竟也算是强者，虽然剑气不在，但体质毕竟跟普通人不同。
“领主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尼克看向白起，寒声问道。
白起微微一笑，事情都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也到了穷图匕见的时候，“没什么，就是承诺你们的休息，我这要兑现了！”
自始至终，白起就没打算留着这些人，毕竟他们与普通的强盗不同，他们都跟艾图帝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是不可能姑息养奸的。这毕竟与留下那些老弱妇孺不同，风险更大一些。
他的领地虽然缺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至于坑杀降卒，他上辈子也不是干过一次两次了，轻车熟路没有罪恶感。
没错，白起从一开始就已经谋划好了，事情结束，坑杀这些降卒！
尼克一阵悲凉，突然间想到这样一句话：贪生怕死本来就是自寻死路的取死之道！怨不得人啊！
但他还是不甘心，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平缓缓，竭力抵挡脑子中的眩晕感，轻声道：“领主大人，我们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投靠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他的身子摇晃了几步，但还是抬着头看向白起。
“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也算是好意不是？活着多累？还不如死了省心！”
“您就不怕污了自己的名声，以后再没人敢投降于你？”
“名声什么的都不重要。至于没人投降？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毕竟贪生怕死之人太多，不同的人我也会给他们不同的活法和死法的！”
“这么说，我们必死了？”尼克凄凉道。
白起郑重点头。
“既然我活不了，我也要……”
尼克突然向着白起冲去，刚刚的几次摇晃竟然让他离着白起只有几步的距离。
而此时，他的身上突然迸发出微弱的剑气……
但剑气实在太微弱，更何况白起也不是一个人。
根本就不用白起或是阿帕奇动手，一直站在白起身边的奥尼尔已经一步踏出，然后再递出一拳。
“让你死……”
三个字刚刚吐出，手中的工具刚刚抡起，但尼克却已经被奥尼尔一拳打在了脑袋上，飞了出去。
他在地上蠕动了两下，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最后还是无力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