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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魔门妖女 万千风华 11877 2023-07-1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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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恒顿时身体一晃,一口大黑血喷出,幸好一只手还覆在墓碑上,勉强稳定住身体,“咳……咳咳……”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也别想用这么些废话来博同情,这一招没有用。呵呵,你看你,就连你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可想而知里面那颗心了……”

   “咳咳,岩儿……”

   “别再这么叫我,你不配,母后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这些话,错信了你才死的。你看,母后现在在看着呢,她也想你死,想要我亲手杀了你为她报仇……你跪下,你给我跪下,跪在母后面前……我叫你跪下,你听到没有?你给我跪下,跪啊……”仍旧越说越激动,不管是对萧恒这个人还是对他说的话,小岩都始终抵制到极点,并再一次冲上前,对着萧恒又是打又是踹,满腔愤怒地想让萧恒跪下。

   退到远处的澹台玥看到这里,实在没办法再忍下去,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踢踹萧恒的小岩一把拉开,什么答应不答应的都暂且一股脑儿抛一边去,“太子你够了,他毕竟是你父皇,你快停手。”

   小岩猝不及防,被拉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在突如其来的力道下踉跄后退,狼狈跌倒,倏然摔个四脚朝天,“怎么,终于不再装了?要叫人出手了?呵呵,你的戏演得可真的是不怎样,哈哈……”

   “你亲口答应过我的,不论发生什么,都绝不走近一步,你要说到做到。你走,离开这里,马上……”见小岩跌倒,萧恒忍不住想上前去扶,但抬步后又停下,虚弱得已离不开墓碑的支撑,只得转头咳嗽地看向冲回来的澹台玥。

   澹台玥当然记得自己答应了萧恒,也知道自己确实该说到做到,可是刚才他真的已经一忍又忍了,不知道再忍下去跌倒在地的人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可是,太子他……”

   “没有可是,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由我们父子自己解决,就算他今晚真的在这里亲手杀了朕,朕也心甘……心甘情愿咳咳……”强硬地打断澹台玥,萧恒的语气明显越发坚决,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澹台玥还想说什么,依旧不肯走。

   跌倒在地的小岩又是一笑,握着满是血的匕首爬起身,“演,继续演……”

   “你走吧,就算是朕求你了……”

   “皇上……”

   “难道你连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最起码的向自己妻儿赎罪也要阻拦吗?朕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皇帝,也没有想过再回南耀国去,你就当是成全朕,成全一个做父亲与做丈夫之人最后的心愿。走吧,不论再发生什么,你也都别再回来……咳咳……”本就已经越来越剧烈的咳嗽,还在不断加剧,喘息也越来越急促,萧恒面色惨白。

   澹台玥听萧恒这么说,突然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反驳,只余那双手一寸寸紧握成拳,最后再僵持了片刻后终转身离开。但与小岩擦身而过之际,余光忽然不经意间瞥见匕首上的血,澹台玥这才后知后觉发现那血很黑,显然血中有毒,或者更准确说匕首上有毒,萧恒中毒了?

   意识到这点,澹台玥才刚刚终于决定离去的脚步倏然一停,蓦地再转回头。

   萧恒还是不变的态度。

   澹台玥看出来了,看来萧恒早已经知道匕首上面有毒,但他还是要让他走。

   一时间,墓碑、儿子、妻子、丈夫、报仇、赎罪……一系列字眼被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更加清晰地串在一起,摆在澹台玥面前。在这样瑟冷的月光下与孤独的小岛上,澹台玥看着看着,忽然有些更加明白萧恒此时的心情了,自己仿佛也已经被串在其中,“皇上,你说得很对,没有人可以阻拦也没有人能忍心阻拦一个身为父亲与丈夫的人要向自己妻儿赎罪的那份心。可是一个复仇心如此强烈,手段如此卑鄙歹毒的人,皇上就真的放心将整个南耀国交到他手里?逝者已矣,大错既已铸成,后悔乃人之常情,但该冷静的时候还是得冷静,千万别因为过往的错再对不起更多现在与将来的人,比方说南耀国历朝历代的先皇和南耀国子子辈辈的百姓。”言尽于此,能说能劝的也都已经在这,最后还是得由萧恒他自己思量,澹台玥转身离去,这次终不再回头。

   “怎么,这也是事先编排好的说辞?故意说给我听?萧恒,为了这出戏,你可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其他人呢?把其他人也都叫出来吧,挨个的来,把我说得再狠毒一点,就把我当成南耀国的千古罪人来骂,来啊……”从一开始就不信,也从来没有信过,在澹台玥留下这么长一篇长篇大论后离去的背影中小岩止不住大笑特笑起来,“什么叫逝者已矣?什么叫该冷静的还是要冷静?萧恒,你可真的是会自欺欺人。是不是这样说你心里就会好过一点?是不是这样说你就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是不是这样说母后的死就白死了?”

   萧恒再度闭了闭眼,血还在沿他后背的伤口不断往外流。

   收到消息赶过来的夭华,正好听到澹台玥的这番说辞,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晓以大义的一面,倒是略有些令她意外微。而小岩,已然走向极端,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是皇后想看到的。

   “宫主,那些到来的侍卫……文武百官他们……”一个人箭一般从后面追来,近到夭华跟前后连忙小声向夭华禀告,后面的话消失在夭华耳中。

   夭华闻言,薄唇若有若无轻勾,小声交代,“和之前一样不必阻拦,就当没有发现,还有让你家少主的人都退远点,包括你在内,别让那些文武百官与侍卫们发现。”

   “是。”追来禀告的人拱手,快速退下。

   夭华接着继续驻足观看起来,并不急着走出去,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留在船上静候消息的百里西总算听到令他满意的禀告,从另一个方向带着人迅速到来,几乎与夭华前后脚到,同样听到了澹台玥与小岩说的话。

   待距离墓碑前的萧恒与小岩只剩几丈远,一览无余地将前方的情形都尽收眼底后,百里西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示意身后跟随的一大干人暂且停下,他自己一个人继续走近,直至走到萧恒与小岩跟前,表面上对萧恒拱手,“皇上,好久不见了,不知你可还记得老臣?”

   “百里西?你怎么会来这里?”萧恒脸上闪过丝诧异之色,话语听上去有些脱口而出。

   刚刚重新退远的澹台玥听到动静回头,一眼看到带大批人马到来的百里西,同样诧异。

   这时,就在百里西的对面,也就是墓碑前的萧恒与小岩身后方,又出现一批人马。这批人马不管是在穿着上,还是在其他地方,都与百里西身后带来的人马一样。

   百里西看到,对整个大局登时越发有把握,连最后一丝顾忌也扯了下来,再没有什么可忌惮的,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似笑非笑地对萧恒回:“自然是陪太子来的,一来保护太子,二来助太子一臂之力,三来也算是见皇上你最后一面,也免得落下与皇上你同样的遗憾。”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萧恒顿时勃然而怒,紧接着又怒又震惊,难以置信地道:“是你,是你唆使太子来这里杀朕的?所谓的深居简出、不理朝政,也都是你精心装出来迷惑朕的假象?”

   “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子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究竟是谁一手害死皇后的,也知道要为自己母后报仇,这是人之天性,‘唆使’两个字多难听?至于说装,你也不赖,还记得你当年没登基前的情形吗?当然,老臣更愿意把这种‘装’说成是城府,当时真的是连老臣都被你骗过了,以为众皇子中你登基为帝对百里家最有利,也是老臣终于可以展开手脚之时,可没想到到头来却被逼得不得不继续蛰伏等待时机,这一等便又是多年。但老臣想不到的是,聪明如你,竟然也会自掘坟墓,可真的是个难得的情种。”

   “那朕与你算不算是扯平了,皆对对方看走了眼一次?”

   “但站到最后的人是老臣,不是你。”

   “不,站到最后的人是朕的儿子,是南耀国的太子……”

   “一个亲手弑父的太子,一个要隐瞒全天下人的污点,这样的把柄被老臣拿在手中,萧恒你觉得你这个儿子从今晚要不要乖一点听老臣的话?是,没错,接下去坐上皇位的人,的确还是你的儿子,南耀国名正言顺的太子,但那皇位之上从今晚后是该多加张椅子了。南耀国的江山,你放心,老臣这把老骨头会一直为你看护着的,你可以安心上路了。”蛰伏了这么久,被萧恒压了这么久,这口恶气在今夜总算可以出了,百里西止不住越说越笑,也更加肆无忌惮,那种胜利者在失败者面前的嚣张炫耀,多年来就为这天。

   “你……”萧恒再怒,一个气息不顺咳血不止。

   小岩后退一步,手中染满血的匕首在这时“砰”一声落地,看向百里西,“这就是你的目的?你说动我,让我来这亲手杀他,就是想拿捏住这个秘密从今晚后一直要挟我?”

   “现在才知道,晚了,当时你真应该听那个小丫头的话,她可想得比你清楚。不过,你这一辈子是别想再看到她了,老臣委实不喜欢太子你身边有个聪明的人。”一个长都还没长大的小子,竟然让他对他一再弯腰。不过无妨,这些同样已经成为过去,日后都只有他乖乖对他弯腰的份,百里西在笑,已然把小岩当成手中的傀儡。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小岩面色骤变,猛然冲上前什么都不顾就要杀百里西,几乎不敢想许敏现在的情况。

   “当然是命人送她一程。难道太子你忘了,是你自己让她离开皇宫的,这个机会也是你亲自给我的。”话落,百里西一把推开缠上来的小岩,将小岩用力推倒在地。

   小岩怒极,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就猛地爬起来再冲上前,刺向百里西。

   “不自量力!”百里西冷笑,就一脚踹向冲过来的小岩。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石块倏然飞射而出,快若闪电射向百里西的腿。

   百里西一惊,连忙收回脚先避开石块。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返回来的澹台玥趁机一个快步上前扣住小岩的肩膀,将小岩带过去就护到身后。

   小岩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萧恒的咳嗽声一下子变得更剧烈了。

   “这可真的是父子情深。明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又受了伤,看到儿子有危险还是不惜身体出手相救。”如何会看不出来刚才那块石子是萧恒射出的,面前这个护他的黑衣人与他倒是配合地默契,“但有什么用?你以为你这样他就会原谅你了?再说,事到如今就算他原谅了你又怎么样?解药只有我有,你顶多只剩一炷多香的时间。”

   “够……够了……”

   “什么?”百里西一时没有听清楚。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朕命令侍卫拿下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杀了你这个露出狼子野心,弑君谋朝的人……咳咳……”

   “侍卫?文武百官?萧恒,你这么快就开始头脑不清了?”

   “不清的是你。还等什么?这时候不出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打断百里西,萧恒突地一声呵斥,也不再演戏下去。

   萧恒身后方到来的那批与百里西所带之人穿着一样的人马,也就是让百里西一下子变得更有把握的人马,那站在最前面的一排人与站在左右两侧的人在萧恒话音落下后都纷纷倒下去,露出里面包围着的乔装打扮后来这里的一干文武百官与侍卫。

   这些人,随即连忙跑上前,或训练有素地快速包围百里西与百里西的人,或喜极而泣地跪下给萧恒磕头,“皇上,皇上原来你还没有死。”

   “皇上,老臣差点信以为真,差点就追随皇上而去了……”

   “皇上,你没事这真的是太好了。”

   “皇上……”

   一句接一句,声音此起彼伏,边说边声泪俱下。

   萧恒自然不信,但并不揭破,直到一干文武百官说得快口干舌燥,“百里老大人刚才说的话,相信你们也都听到了。现在人赃并获,其罪当诛。朕真的是很高兴众位爱卿没有一人追随他做出这等谋逆之事,深感安慰。”

   “皇上严重了,臣等全都忠心耿耿,岂会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这一次,文武百官众口一词,声齐音响。不过,太子亲手刺杀萧恒的情形,通过百里西与萧恒自己的对话他们也都清楚听到了。

   “朕现在问你们,你们为何会一起前来小岛?”

   “臣等都收到太子命人传来的命令,所以……”

   “没错,就是太子的命令。眼下这一切,全是朕与太子两个人事先布的一场局,就为了引出朝中心怀不轨之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引出来的,竟会是数朝元老,堂堂南耀国四大世家中的百里老大人。”声色具备,萧恒一边说一边失望之极之态,同时杀气并存。

   百里西听到这,总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真的是好一个萧恒,他还是太小觑他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这样一招釜底抽薪对付想除掉之人为自己儿子扫平大道,又保全了他自己的儿子,“萧恒,你……”

   “朕的名讳,又尤其是你可以直呼的?”

   “可是你别忘了,你已经中了我的毒,解药只有我有!”

   “看来,朕刚才的话,你还是没有听清楚,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朕与太子布的局,所以太子刚才刺朕这一刀,匕首自然早已经换了,可笑你竟还觉得朕中了你的毒。”

   “不,不可能的。”百里西不信,“这一切只是你一个人设的局,你现在故意这么说只是想保全住萧岩。面前这些侍卫与跪了一地的蠢蛋,也都是你借萧岩的名义把他们召来的,根本与萧岩无关。萧恒,现在就算你粉饰得了真相,可你粉饰得了他心中依旧对你的恨吗?萧岩,你有本事此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声他‘说的是真的,你确实和他联手,还已经不恨他,也原谅他了’……”

   小岩说不出口,也不会说。就在前一刻,他还以为自己掉进了百里西的陷阱。但转眼间,一切都在萧恒的布局中,他把每一步都布得精妙,就连之前被他囚禁也是假的,他太可怕了,就好像当初一招扳倒朝堂上他想除去的人,灭了母后娘家,再派人不断追杀他与母后一样,真的好可怕。

   “岩儿,是皇姑。”这时,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人缓步上前,径直走到被澹台玥护在身后的小岩跟前。

   小岩抬头看去,本能的意外,“皇……皇姑……”当日在宫中,他那么对萧恒,后来自以为事成,当众对外宣布萧恒被夭华杀害,这些全都瞒着萧黎,不让任何人告诉萧黎半句,“你也是他叫来的?”

   萧黎轻轻点头,蹲下身将小岩用力抱入怀中。自从经历了夏侯赢那件事,她回到皇宫后谁也不想见,还赶走了容觐,就算后来知道萧恒找回了萧岩,也都没有见过几次,仿佛把自己彻底封锁了起来一样,对什么都不再有兴趣,对什么也不再过问关心,以致竟没有看出来他表面无事下掩藏着的对萧恒的恨,甚至不知道他几天前向众文武百官宣布萧恒被刺杀。直到萧恒安排的人告诉她,让她随文武百官前来这里,她才蓦然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多大的错。

   萧黎随后开口,用只有自己与小岩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在小岩耳边道:“岩儿,不管你心中还多恨你父皇,现在先顺他的话说,这一切就是你与你父皇一起设下的,你没有弑父,你只是引百里西上当。”

   “不!”小岩一口回绝,就要推开萧黎。

   萧黎紧抱不放,一只手一把捂住小岩的嘴,“岩儿,现在只有这样,你父皇才会派人去救许敏,许敏才会没事,皇姑向你保证。”

   小岩浑身一僵,刚才咋听到许敏被杀的消息时,他恨不得马上杀了百里西,甚至愿意用自己去换她。现在,她竟然还没有死,又有个可以救她的机会。

   “岩儿,时间不多,你得快点决定,在场的文武百官都还在看着。只有彻底消除了他们的疑虑,你日后登基为帝才能坐得更稳。”没错,此刻确实需要萧岩亲口说一句。不然,就算萧恒再怎么说,可他背后那一刀的的确确是小岩刺的,而要引一个人上当完全没必要真的这么做,何况萧恒还是皇帝,千金之躯。另外,只要小岩对萧恒的恨还在,不肯亲口说一句原谅萧恒的话,文武百官就更难相信眼下这一切是萧恒与小岩联手的,这也是萧恒特地让她也来的原因,劝说小岩,哪怕只是表面上应承一句。

   “……是不是……是不是我真这么说了,她真会没事?”

   “皇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过,怎么没有?你说过的,你会永远保护岩儿,不让任何人伤害岩儿分毫,可是岩儿与母后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岩儿与母后在外面被人追杀的时候你在哪?母后死的时候你又在哪?”

   萧黎浑身一颤,早以为自己已经不会落泪,但这一刻一滴泪不知不觉溢出,沿脸颊滑落。

   “其实岩儿早已经不信任何人了,只有许敏,岩儿如今只信任她。那好,我说,但绝不代表我真的原谅他,这辈子他都休想。”

   萧黎闭了闭眼,心突然间好像被什么扯住。

   下一刻,小岩推开萧黎,从澹台玥身后走出去,看向对面仍然一副冷笑模样的百里西,也看向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与在场的侍卫,但唯独没有看萧恒,“没错,是我和父皇设的计。百里西,没想到你这么轻易上当,之前真是太看得起你了。”

   “你……”百里西霎时由笑转怒,“萧岩,你母后的墓可就在这,你这是要让她死不瞑目?”

   “皇后的死是意外。血浓于水,父子之情是任何阴谋诡计也无法挑拨离间的。百里老大人,成王败寇,我劝你还是认命了吧。岩儿,剩下的事交给你父皇。皇姑身体不好,你先陪皇姑回船上去。”萧黎随后走出,拭去眼角残留的那丝泪渍,当众驳斥百里西,继而牵起小岩的手,两人先行离去。

   小岩三步一回头看向后方越来越远的墓碑,但不可避免的同时看到萧恒,愧与恨交替,即便刚才的话是迫不得已,绝非出自真心,可对躺在地下的人还是一种莫大伤害。

   “想走?我看你们往哪走?萧恒,你以为你真的赢了了吗?没错,就现在看来,你似乎确实棋胜一招,老夫败了,但你信不信老夫杀光了这岛上的所有人?到那时,老夫一个人回去,谁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老夫喜欢把你的死往哪里推就往哪里推。你不让老夫控制你儿子做太上皇,那老夫索性直接做南耀国皇帝,这是你逼的。所有人听令,给老夫杀无赦,一个不留。”百里西突地怒极反笑,今夜不是在场的所有人死就是他亡。

   萧黎闻言,连忙将小岩护到身后。

   萧恒紧接着下令,“所有侍卫听令,谁要是诛杀了这谋朝老贼,朕重重有赏。”

   “是。”所有侍卫异口同声领命,刀光剑影霎时在夜幕下展开,场面陷入混乱。

   另一个方向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的夭华,且看且笑,没想到这就是萧恒的最终目的,把百里西这只老狐狸引出来,又以小岩的名义把文武百官召来,抓百里西一个人赃并获,又洗清小岩与百里西联手的罪名,把小岩归回到他的羽翼下。这步步算计,不惜以自己为饵,生生挨了小岩一刀,他可真是煞费了苦心。而百里西这只老狐狸,城府这么久,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萧恒,败在萧恒手中,浪费了那么多年苦心经营。

   还跪在地上文武百官中,个别百里西一早安插进去的人,本想与百里西内外接应,助百里西日后在朝廷上一臂之力,但不想情况演变至此,一时继续隐藏在文武百官的队伍中静观其变,审时度势。

   “皇上,你没事吧?让我先帮你把毒逼出来。”就在所有人注视着双方交战之际,只有一身黑衣与黑布蒙面的澹台玥发现萧恒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关于他刚才对文武百官说的话,说什么小岩与他一起布局,他比谁都清楚这并不是真的,但他仍这么护着小岩,澹台玥并不揭破,这也是他刚才之所以配合他从百里西手中救小岩的原因。

   萧恒摇头,刚才他已经说了,小岩刺他的匕首早已经被换,因此他中的毒解药自然在他自己手中,这个时候要是让澹台玥给他逼毒,岂不是告诉文武百官他刚才的话有假。

   “可是皇上,你身上的毒要是再不逼出……”

   “朕自己心里有数。你且马上过去保护太子与公主,断不能让太子与公主有事。”

   “皇上……”

   “拜托了!”萧恒喘息,说话也变得越来越吃力。

   澹台玥无法,只能答应,快步朝小岩与萧黎走去。

   而就在这时,百里西突然对小岩与萧黎出手,迅疾如风,出手快准狠,武功深藏不露。

   萧黎一惊,急忙拉着小岩闪躲。

   澹台玥连忙出手相救,正面迎上百里西。四大家族中,现如今只剩下澹台世家与百里世家,他父亲澹台荆今夜也来了,跪在文武百官当中,他早已经看到。而这百里西,他几乎从未听他父亲说过他会武功。

   “找死!”百里西冷笑,暂且先对付自己主动送上来的澹台玥。

   “岩儿,我们走。”萧黎趁着这时急忙再拉小岩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眼萧恒。

   萧恒对萧黎轻轻点头,让她别管他,他会处理。

   十余招后,伤势未愈的澹台玥被百里西一掌打飞,整个人直直飞出去。

   一抹妖红色的身影倏然一闪而过,如光一般,于千钧一发之际从后方一把揽住被打飞的澹台玥,带着澹台玥翩然落地,“这位侠士,你没事吧?”

   澹台玥意外,不过她能不能不要见到一个男人就调戏?

   “怎么,看本宫看呆了?”

   澹台玥面色一沉,连忙推开夭华,就要沉声反驳,却见她已经看向前方的打斗,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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