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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齐烈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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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时节,齐国历来有迎寒、拜月、观潮、团圆宴饮的风俗。

   往年按照规矩,帝王设仲秋宴款待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取义“君臣同乐”,而后歇朝沐休五日。

   齐烈登基后,这仲秋宴就只剩百官。

   丝竹舞乐,皇宴佳酿虽好,可中秋月圆夜,不能一家团圆,反而要在宫中推杯换盏,还需提防着酒后大意,一句不慎召来祸端。也是有苦说不得。

   今年却不同以往,龙椅上的帝王大手一挥取消了御宴。省了御膳房,内务府一众麻烦,宫人面上不敢说,心里也暗自高兴。早朝时,朝野上下得知消息,老持承重的谏官装模做样的劝了几句“祖宗规矩不可废”,也欢天喜地回家抱孙子去了。

   华宴再盛大,哪里比得上家中暖灯温酒的欢笑?

   XXXXXXXX哟,再看我也不是单蠢分割线XXXXXXX

   双马并驱的车架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车轮辚辚,四角银质的铃铛在风中清脆作响。

   车中甚是宽阔,雕花桌几上置着茶盏点心,下到一半的棋局被随意搁置,软榻上铺着厚厚的雪狐皮毛,蓬松柔软,直要将人陷进去。

   青衣公子倚着身后的软枕翻着一卷泛黄的游记,马车虽快,却丝毫不显颠簸。

   他身旁端坐的玄衣男子,也持着一卷书,目光却落在身边人的侧颜,嘴角勾起淡淡笑意。

   驾车的侍者满面喜意洋洋,忽而半起身子望了望,又撩起车帘禀道,“主子,先生,还有十里就到泗水河了,戌时就能入金堆城了!”

   玄衣男子笑了笑,“如此甚好。”

   青衣公子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似是有些倦了,放下书册便阖了眼假寐。

   玄衣男子俯身替他整了整靠枕,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程小白闭着眼,迷迷糊糊的想起这一路。

   这场所走就走的微服秋游,归根结底不过是那日批完折子,正赶上饭点儿,齐烈便宣了晚膳一起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更,程小白脑子一抽,说了几句胡话,翻译过来就是:

   你看中秋也快该到了,还放五天假呢真够意思,可惜还有个百官御宴,哪有咱当年军营里庆功宴热闹,还连个熟人都没有……

   皇帝大大当即拍腿表示,想找熟人容易啊咱不高考了说走就走。

   于是安排妥当,提前放假。花好月圆夜,国民好皇帝齐世祖带着他家伪高冷真二货先生,私奔,啊不,私服出游,从皇宫密道一路直出城门,与早早备好马车行李,眼巴巴等着的忠犬侍从汇合。

   沐雨同学表示御用驾车小能手,您不二的选择。

   目的地:金堆城许基友燕城主家。

   路线:曲线。随行角色:驾车忠犬一枚,心腹暗卫若干。

   程小白最早就是从金堆城开始,陪齐烈南征北战,因此这一路的风土人情,景致地势也甚为熟悉。

   只是当年战火肆虐,百姓流离失所,自然与如今安定太平,富庶昌盛不可同日而语。

   黎民百姓不在乎谁坐了江山,只在乎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很快程小白就发现,他们的走的并不是最近的路。

   出瑮都,走西敕官道,穿逐鹿原,沿沭河而下,直抵瑨阳。

   却是最熟悉的路。

   风景如昨人如旧。

   龙渊山下挥旗点将,十万大军西出阳关;逐鹿原上以少敌多,重现百年前惊天杀阵;宁城湛城开仓放粮,不费一兵一卒;大雨磅礴夜渡沭河,火光箭雨惨烈险胜……

   数不清的回忆扑面而来。

   大军凯旋,隔夜便是欢宴,篝火灼人,烈酒呛口,歌声顿挫嘹亮。那人喝的微醺,拉着他上了城楼。

   彼时少年太子,戎装银甲,西风鼓起战袍猎猎。程小白也喝了点酒,被气氛感染得热血翻涌。

   远望皇都,幸甚至哉,他们击掌而笑,

   “千秋霸业从这里开始!”

   “百年乱世在我们手中结束!”

   而这次,他们重登点苍山。脚下是千山万壑,江水奔涌。对面是城头落日,旌旗迎风。

   当年前路未知的拼杀,全化成如今坐拥万里江山的豪情。

   西风呼啸,心境畅快,青衣公子笑问,“决战沙场与高坐庙堂,陛下更喜欢那个?”

   齐烈朗笑道,“我从前以为,争天下的过程最是酣畅!此时倒是觉得,当下就是最好的时候。”

   有你在身边,城头庙堂,战场皇宫,都是最好的地方。

   昔年征战,今时权谋,都是最好的时光。

   最后在瑨阳城里落脚。休整一夜再上路。

   到处都能寻到与彼此有关的事情。

   瑨阳重文尚雅,读书人居多。饭馆茶肆里有为齐帝功绩作诗写赋的文人,街巷间有吆喝叫卖的商贾摊贩,流传着要翻修坊市的消息。甚至他们那天住的客栈,楼下的大堂里两派人争论田地税革新变法,推新派辩赢了,一个儒生打扮的人站起来,对天拱手,说‘先生当为万世师。’堂中一片喝彩之声。

   二楼喝茶的两人相视而笑。

   程小白心中赧然:什么万世师表,那不是孔子么。

   却见齐烈倒是一副开怀模样,起身走到栏杆边向下望,比听见夸自己还开心。

   自从那夜曜日台两人开诚布公,相处时亲近随意多了。程小白此时心思一转,也走过去,低声道,

   “你看,当皇帝也并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吃力不讨好。夫以一己之力安家室,养妻儿,尚遇力有不逮时,却得家人仰仗。而陛下以一己之力定天下,使万家安乐,受万民爱戴,此等功业千秋,更应该引以为傲。”

   这道理齐烈如何不明白,但从白离尘口中说出来让他不胜欢喜。

   那夜他只是心中不安,直觉眼前人要再次离他而去,为勾起这人恻隐之心,便说了些自怨自艾之语……

   而这人却记到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来安慰他。

   心中像是有暖流潺潺而过。

   程小白被眼前人专注的目光看得有点发虚,说错话了?没有啊…

   齐烈硬压下要翘起的嘴角,蹙眉道,“那是我如今做的好,要是哪日犯了错或力有不逮,百功不抵一过……”

   程小白下意识的否认,“不会的。”

   眼前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他,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

   “你不会错。就算哪天真错了,你也是我误导的……嗯,后世的史书里,我跟你一起挨骂就是……”

   齐烈终于抑制不住的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不过似乎,离他更近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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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中秋前夜进了金堆城,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天下十分财,七分在金堆。’这话是不假的。百年前以盐运建城,而后往来商贸皆汇于此,至燕景帝时期,已是市肆栉比,奇珍异宝,绫罗锦绣。即使是乱世,也未曾经历过战火的侵蚀。对于新的大齐王朝来说,它不仅是经济通商的枢纽,也是文化博杂,交流碰撞的中心。

   终年没有宵禁,高楼林立,丝竹彻夜,白昼为市的城,天下间再找不出第二个。

   马车停在一座门楣高阔的大宅前,驾车的侍者前去叩门。

   ‘吱呀’一声朱红的府门开了,家丁略一打量,见来人打扮气度皆是不俗,客气问道,“公子可有请函?”

   沐雨笑笑,“许管家可在?”

   老管家拄着拐一拱手,笑的满面和善,“明日中秋,最近三天府中不待外客,公子请回吧。”

   说着便要关府门。

   离近了借着檐上灯笼的光,方看清门口来人的面容。

   他跟了许璟多年,自是见过世面的,霎时瞪大眼说不出话。又望见几步远处阴影中的华贵马车,能让这位驾车的,也只有……

   吓得腿一软就要跪下,沐雨眼疾手快的扶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主子和先生在车里。不用通报了,带路就好。”

   管家连连点头,一面赶忙吩咐:“开府门,迎马车进来……你,快去请老爷,就说……齐老爷来了!”

   后厅的下人都被斥退,只余许璟的心腹侍卫守在门前。

   管家奉上热茶,三人坐定,锦衣男子依然激动地手足无措,

   “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齐烈慢悠悠啜饮一口,一挑眉,端起几分架子:“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去哪里去哪里,还用知会你不成?”

   许璟一噎,见他这幅模样,往日插科打诨的劲头又找回来了,

   “呦呵,听听这话,大齐律例第三章十二条,‘禁皇胄贵族私闯门宅,扰乱民生。’这是我家,我不让你进,你也得掏钱住客栈去。”

   程小白若有所思的望向门口。

   进来的时候,匾上分明写的是“燕府”啊……刚开始他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

   齐烈意会,也似笑非笑的回头望去。

   许璟气势顷刻消了大半,摸摸鼻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入赘的……”

   当年锦衣侯许璟,十里长街铺锦绣,敲锣打鼓的将自己嫁给了一个金堆城的商人。

   齐王不轻不重的发落了个“失仪罪”,革了爵位就由他去了。

   如此轰动的大事全天下都知道。

   程小白却是路上才听说,心中又涌上剧情神展开的无力感。

   主角的兄弟,居然光明正大搞基去了!搞基对象,居然还是主角小弟!

   这尼玛居然不是段子?

   可等他见到许璟,却不这么想了。

   当年大冬天也要摇折扇的风流公子,一双招人的春水桃花眼祸害了全齐都的待嫁少女。

   现在三句话不离‘阿泗好容易哄得双全睡着了,自己才睡下,我见他累的紧,就没叫他,等明日再来见你……’‘双全前些日子染了些热症,可是吓人……’

   程小白觉得,有燕城主收了这货,真好。

   齐烈一个‘看你这出息’的眼神递过去,许璟立马不乐意了,对着程小白一拱手,

   “最早我收到我们陛下大人的密信,说先生起死复生了,诶呦,把我急的,还当是他相思成魔,出现了幻觉了……”

   齐烈‘哐嘡’一声放下茶盏。

   许璟终于把那个眼神还了回去,‘看你那点出息’。

   这座宅子是依昔日城主府修建的,程小白依旧住在琼玉苑西厢。

   不同的是,这次对面厢房住了人。

   坐在窗边,抬眼就能看见对面暖黄色的灯烛,打在窗纸上修长挺拔的人影。

   他吹熄了灯烛,片刻之后,对面的灯火才熄下去。

   第二日,程小白用过早膳,就听门外通传燕泗求见。

   燕泗如今不做城主,成了生意人,与许璟暗中操持着金堆城里往来航运,算是大齐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扶起躬身行礼的人,程小白一时感慨万千。当年初见时,正是兵临城下,援军不至,燕泗虽镇定沉稳,仍难掩憔悴神色。

   如今再见,还是不苟言笑的严谨模样,目光里却带着笑意,轻松愉悦,似乎还……胖了一点?

   两人多年后重逢,叙了些旧事。直到住在对门的皇帝看不下去,找上门来,才道了别。

   中秋的金堆城甚是热闹,白日里二人在市坊间闲逛,一路看杂耍听吆喝,挑了几壶好酒;潆河边上一路人流如潮,搭着戏台,丝竹暖响,彩袖翩翩,映着秋水潋滟,将西风都染成了春风的颜色。

   日暮之后回到府里,晚膳已备好了。

   没有宫里的精奢卖相,却是色味俱佳,喷香扑鼻,惹得程小白直咽口水。

   燕双全穿着新裁的洒金百蝶小红袄,萝卜短腿却跑的出奇快,在园里上窜下跳几个侍女都看不住。还需许璟喝一声,“吃饭!”才乖乖进来,老实坐在桌前。

   又被燕泗打掉他去抓糖醋排骨的小手。委屈的转转眼睛,却是不敢再动了。

   程小白看的忍住笑,“都是自家,哪来那么多规矩,快让孩子吃吧。”

   重点是逛了一下午小生也饿了啊!!

   小团子立刻水汪汪望他,满脸写着‘大好人’。

   齐烈给身边人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谁说中秋就要说祝词,这便吃吧。”

   许璟也给燕泗夹了块酥肉,“别光顾着双全,你也快吃。”

   孩子正是吃饱了就乏的年纪,早早被侍婢抱回去睡了。

   饭饱之后,几人开了那壶竹叶青,凌冽的酒香和着清冽的月色,醉人心脾。

   程小白晃晃白玉杯,“文武双全,倒是个好名字。”

   齐烈看着他笑了,几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天上一轮满月圆如珍珠玉盘,静静照耀着烟火人间。

   酒尽羹残,已有几分微醺。

   仰头看着月色行至庭院,柔和的银辉落了满身。

   燕泗的畏寒之症被许璟调理了一年,早已完全好了。许璟却仍是不放心,整座城主府都铺了地龙,就连院中的走廊,每隔五步必有暖炉。

   纵使今夜秋风萧萧,园里仍是春意融融。

   穿过九曲长廊,回到琼玉苑中,满园的层层叠叠的花朵,在微风中簌簌而下。

   他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着石桌上的残局,正是难解难分的时刻。

   棋秤之上说黑白,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身姿挺拔的玄衣男子,步履平缓沉稳,从苑前青石圆门走进来。

   恍惚间回到一切的原点。

   鬼使神差的,青衣公子说出当年第一句话。

   “殿下来此何求?”

   天心月圆,满园琼花都开在那人眼里。

   一如初见时分,他持起弟子礼。却是笑了,伸出手去,

   “求先生与我携手同去,长相伴,不相离。”

   这次不会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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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后。太子齐焕登基。

   登基典礼后大赦天下,举国狂欢三天。

   千里之外的金堆城中,与燕府大院仅两街之隔的一处宅院被人盘下。

   经过好一番修葺整顿,完工那日,许璟和燕泗拎着礼物登门拜访,贺乔迁之喜。

   锦袍男子一展折扇,望向门口的‘白府’牌匾,笑的眉眼风流,

   “风水轮流转啊,你这算是入赘?”

   玄衣男子冷笑,“这是我家,你出去!”

   为客人倒茶的青衣公子浅浅笑了。

   毕竟‘齐’姓太过招摇,居家过日子,府上还是用他的姓好。

   春风融融,花红柳绿的后院里置着摇椅。

   和煦的暖阳将人照的懒洋洋的。

   “诶,前阵子我去看小焕,啊不,当今圣上”许璟收起折扇,从怀里摸出一个册子,“给你带了这个回来,这是草本,你看看哪儿不满意,再让御史大夫改改……”

   齐烈接过了翻了翻。是一卷齐世祖本纪。

   “浮名身后留,随他写去吧……”说着就要将册子递回去。

   青衣公子却从摇椅上坐起身,伸手截过册子,“不行,我得看看……这可是你的第一本史书传记,后人要再立传,都得参看这个……”

   齐烈失笑,这人啊,倒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他看着青衣公子翻书的侧颜。

   在初春明媚而澄澈的日光中,像是镀着淡淡的光晕。

   史书里,他的人生分为统一天下之前,与统一天下之后。

   如果要让他自己来分,一定是失去白离尘之前,与失去白离尘之后。

   最深的血泪火光,最浓烈的美酒,最盛大的年华,最热血的关于未来的设想。少年意气,野心勃勃。都在失去白离尘之前。

   爱一个人,用光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而失去白离尘之后,他成了心思深沉的帝王。手段狠戾,威势深重,无人敢忤逆半分。他将孤独砌成铁甲,刀枪不入之下,藏着懦弱逃避。

   日复一日的,守着记忆过活。在每个琼花盛开的日暮,大雨磅礴的夜晚,城头送别的黄昏……

   每个,与那人有关的时刻。

   回忆如刀,寸寸入骨……

   “帝王之道,超迈开辟;睿圣之功,殚历邃古。轩羲不足凿枘,尧舜不足宪章……你看,这段用词就不好,歌功颂德的太夸张了我得改改……”

   青衣公子长眉微蹙,侧过头来对他说。

   他握住了眼前人的手。

   幸好,这人回来了。

   岁月漫漫世路艰。

   此去经年,劫尽成缘。

   作者有话要说:在小妖精们的要求下,这篇番外分长~

   下面小剧场为你独家揭秘齐皇宫高考故事:

   ——————我是单蠢小剧场————

   “你在做什么?”

   程小白这日乱转悠,正看见一队侍从抱着奏折往御书房去。

   侍从恭敬行礼,“回先生,小人正将六部批过的折子,归置在一起,再送去御书房?”

   “批完了?”

   “自然是,奏折呈上来之后,六部先行批复,将其中要事挑出来,呈给陛下,当然,陛下也会抽查……”

   “挑出来之后还这么多?”

   “原是不会……只是近来几月,陛下都下令将奏折全部呈上……”

   程小白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真相。

   我就说啊!哪来那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天天上奏!原来你丫根本不用亲自批那么多!

   呵,什么政务繁忙,担子重,原来都是诓我,你就打定主意我会心软留着陪你?!

   还装可怜!以后没这好事了!

   晚膳时的齐世祖,委屈的不敢多说一句。

   程小白决定,从明天起享受人生,面朝皇宫,春暖花开。

   第一天:睡懒觉喝茶嗑瓜子看话本。扯着沐雨讲个段子给他听。好轻松,好舒服。

   第二天:睡懒觉喝茶嗑瓜子看话本。教齐焕小朋友把围棋当五子棋下。还……好吧。

   第三天:“齐烈你哪儿有没批完的……”

   居然……手痒了。

   ------------------全书完-----------------

   除去800字议论文,这是卷纸的第一篇文。从寒假写到十一,磕磕绊绊总算是结束了。

   感谢你们一路陪了我这么久,没有放弃我。

   写这篇故事的日子里,有大漠黄沙,深林草原的跋涉旅途,有南山脚下,云横秦岭家何在的支教岁月。有凄风苦雨的千里送别,有春雪初融,暖酒昏灯的团聚。

   酸甜苦辣,皆是人生。

   锅已砸尽,废铁沽完,长歌落罢,意兴阑珊。

   在明媚的午后敲下键盘,隔着万水千山相遇。

   卷纸在此,谢过诸位看官。

   PS:会有这个故事里的敖琰X凤淑沅,离丘X碧霂宁番外,预计不过几万字短篇,因为是BG向,就不放在这篇文里啦。程小白当然会去友情客串~

   下一个新坑会是大长篇,依然纯架空,傻白流~

   不过吸取教训!!这次会在开坑前先!存!稿!!开坑之后,就能日更啦~

   满地打滚求收藏作者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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